明明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在顾清宁的暴风雨来临一样的气势催促之下,李成将车开成了跑车的速度。
四十分钟之后,一个甩尾,车稳稳地停在了W市一处郊区。
然后和之前骆柯所走的路程一样,他进入了一个荒野路边小店,从店里下到基地。
房间里,苍扶和谈安千两人听到那快速走过来的陌生脚步声,站直了身体,谈安千也悄悄将手藏在了身后。
这件事,是她和苍扶理亏,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心虚过了。
“你来了。”苍扶见顾清宁大步走了进来,说道。
顾清宁没理会他,一进门,目光就放在了躺在病床上,那个少年身上。
少年面色红润,睡得很香,若是平时,顾清宁绝对不会打扰少年的美梦,可是现在,少年叫不醒了。
顾清宁有些心慌,他快步走了过去,伸手在少年脸上碰了一下。
一如既往微凉的体温,和缓慢的呼吸声,然而这些,也缓解不了顾清宁的着急。
“骆柯。”顾清宁弯腰,轻声叫道。
躺在床上的少年丝毫没有反应。
苍扶盯着边上的脑电波测试仪,上面的波动一如既往,顾清宁的到来似乎并没有什么用。
“小柯,你不是说好,完成任务就马上回里世界吗?果然是小骗子,说话不算话。”顾清宁垂眸,手指在少年高挺的鼻尖点了点。
然而少年,毫无知觉。
“骆柯。”
顾清宁越叫,心下却越沉了下去。他握住少年的手,像以前很多次一样,捏了捏少年的指节,可是少年这一次,并没有对他笑。
“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席旭严的能力,怎么解,他人在哪儿?”顾清宁低声道,沙哑又冷硬,眉宇间全是压抑的戾气和怒火。
苍扶和谈安千对视了眼,这次的事,若是骆柯醒了还好说,若是没有……不,绝对要醒,若是不然,不仅他们会多一个强大的敌人,而国家也会受到极大的损失。
顾清宁这个人,他们早就知道了他的资料。从十二年前不过是个十五岁的中二少年,一下子成长到了现在,压缩顾家产业,还能再那么多觊觎顾家的敌人中存活下来,可想了知,他的实力,不仅是异能方面。
而骆柯这个人,他们查不到对方更多的资料,第一次出现便已经在顾清宁身边,顾清宁的变化,也都是在对骆柯出现在外界之后。
他们之前就猜测骆柯是顾清宁悄悄养大的,现在看着这深厚的感情,也让他们更相信这个猜测了。
“我来说吧。关于席旭严的能力,他被称为入梦者,就是因为他能够拉人陷入梦境,那梦境是那个人心底最深刻的记忆,所以往往中了他的异能的人,也不愿意醒来,我们让你过来,就是希望你来唤醒他。”苍扶道,语速有些快。
“不过你放心,以你和落先生的感情,唤醒他最多不超过三天,而就算唤不醒,席旭严的能力也最多让人陷入梦境半个月。”苍扶补充道,“而且我们也找了精神系A级的青廷过来了,有备无患,还有两个小时会到。”
一下子说这么多话,也是为难他这个惜字如金的人了,偏偏木阳不在,他只能自己上了,苍扶队长表示,再一次的想念小男友了。
顾清宁听完他的话,沉声道,“无一例外?”
“无一例外。”苍扶确切道,“席旭严这辈子不可能突破S级了,那他的异能作用,也不可能变化。”
“精神系可以破开梦境?”顾清宁问道,语气不太好。
“是的,只是用精神系强行唤醒,会让他沉浸在梦境里,意识恍惚,还是没有他自己意识醒来好。”
“希望如此,两位先离开吧。”顾清宁听后,不再说什么,低头看着骆柯,轻轻在他脸颊上碰了碰。
“咔嗒——”一声轻响,门被关上了。
顾清宁这才放开了压抑着的情绪,他伸手在少年眉宇、鬓角摸了摸,又捏了捏他的鼻尖。
“骆柯,小柯,小蝌蚪……竟然陷入梦境了,什么梦境那么美,让你都醒不过来。”顾清宁摩挲着骆柯的唇,想到少年总是一副期待的样子看着他,偷偷亲一下他之后气势满满的样子,他嘴角不由得轻勾了一下。
深邃的眸子里带上了几分压抑不住的感情,“你醒过来,你做什么我都随你,好不好~”顾清宁俯身,在骆柯耳边说道。
少年仍然无知无觉地睡着,听不见外界的声音。
顾清宁两只手握紧了拳,青筋毕露,他深吸了一口气,压抑心底的焦急。
想到少年很喜欢接吻,顾清宁摩挲着少年的脸颊,贴在少年唇上。
“你不需要找别人要什么教程,我都会给你。”顾清宁呢喃,唇舌在少年唇上摩挲,动作温柔轻缓,像是生怕弄疼了少年。
可是少年陷入沉睡,没有感觉,也没有顾清宁期待看到的热情和羞涩。
一滴水珠,落下,滴在了少年脸上,又滑落下去。
顾清宁心底升起了恐慌,害怕和少年悄悄地来到他的身边一样,会悄悄地离开了,那些人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以为少年迟早可以醒过来。
可是他有种直觉,如果这一次少年没有醒过来,他就会真的失去他。
顾清宁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存在能让少年来到他的身边,帮助他躲过必死的劫难,治好了他的双腿,消灭了在暗中的敌人,也阻止了国家因为气运问题而走上必死结局的进程,似乎一切都已经完美了,少年也可以回到他到来的地方了。
可是,他怎么甘愿。
骆柯的声音还在他耳边,“清宁”“老顾”“顾哥”,少年一遍遍地在他耳边笑着叫他。
明明是温润如玉的少年,只对他笑得灿烂开朗。
似乎少年就是为了他存在的一样。
既然少年是为了他存在的,他已经得到了,又怎么可能放开。
顾清宁坐在床上,将骆柯半抱在了怀里,轻轻在他耳边说着什么,声音低沉又磁性,像是优雅大提琴,骆柯以前听他压低了嗓音说话,总是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眼里满是喜欢。
骆柯正趴在桌子上看着老班在那儿激情飞扬,一个个地分析应该去那个学校。他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总感觉有些没意思。
他好像有人在叫他,还是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那声音感觉低沉、成熟,听着他耳朵都红了,心情也很好,特好听。
这人谁啊,他认识吗?
他记得好像没接触过这样的人吧。
骆柯迷迷糊糊的想到,蹭了蹭脸颊,感觉脸有些痒痒的,又捏了捏耳朵。
好像有人在他耳边说话,吹得他耳朵痒痒。
果然是太困了,产生幻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