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宁瞥了一眼那副画,看向骆柯那兴奋活泼的少年样子,心里一沉,他闭了闭眼,掩去眼底不该有的情绪,脸色一如既往的冰冷,眉眼也带上了几分漠然,“这么多年了,你以为她还在吗?”
“诶,在呀。”骆柯扬扬眉,一只手拿着画卷,另一只手指了指后边儿正看着他们的甘平安,“他就应该是遇到了这个女鬼才出现在这种情况,不把源头解决了,还会有别的受害者,我们救都救不过来。”
“解决,呵。”顾清宁轻笑了声。
骆柯有点儿惊吓,总感觉顾清宁这次笑得吓人,他非常迅速的从心了,“怎,怎么了吗?”
“没什么。”顾清宁笑道。
笑容幅度太僵硬了,反而让人觉得害怕。
骆柯怂怂的转过身,任由背后针刺一样的目光,也不知道顾清宁怎么了,刚刚还给他擦手,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难道顾清宁也被什么黑雾阴气之类的影响力了?
骆柯坐在沙发上,偷偷往右边儿瞥去,想再仔细看看,却对上了顾清宁那双黑沉沉的眼睛。
吓得他猛的转回脑袋。
顾清宁气势太强了,特不是有异能之后,气势都带上了几分压迫,这种压迫不仅是精神上的,还是心理上的,所以骆柯这个阅历只有高中的人,完全扛不住。
他眨了眨眼,对上看过来的甘平安三人扯了扯嘴角。
心里再怎么怕,但是外表可不能丢了花哥的脸,这是准则。
“引起你暴饮暴食的源头是她。”骆柯指了指画上的那个女人。
“你在哪儿看到她的,梦里?”骆柯正色道。
甘平安自然地点点头,“梦只是潜意识的反应,我潜意识里创造了一个漂亮的女人,她正在弹奏那把琴,她很漂亮,带给我了灵感,而且琴很好听。”
“额,那你现在还相信,那是你现实中的潜意识的反应吗?”骆柯上下看了看甘平安的体形,意有所指。
甘平安沉默,不过看表情,似乎并没有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
事实上,骆柯也不信,就算是有,他也是唯一的那一个,其他鬼都是附着在各种物品上的带着残破意识的能量而已。
“骆先生。”林姨看了看甘平安对骆柯道,“抱歉,我家先生以往一直住在国外,那边并不相信我们传统……这种学问,就算是现在亲身经历了,他也无法打破这么多年的世界观。”
骆柯扬扬眉,慢条斯理的将画卷卷起来,“林姨客气了,相不相信是他的事儿,与其他人也没关系,不过我们想知道,那把琴的下落。”
骆柯将画卷就卷起来,小心系上,然后习惯性的往轮椅后边儿的把手一挂,态度亲近又随意。
顾清宁随意靠坐在轮椅上,被骆柯这态度弄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看这没心没肺的样子。
骆柯敏锐的感觉到顾清宁心情又变好了,对他讨巧的笑了笑,将那张温和径直的脸笑成了开朗的中二少年。
“不就是找个女人,这么高兴,他是你什么人。”顾清宁突然觉得面前这个小傻瓜不跟他打直球是不行的,又还没有开窍,又不会看脸色,他在这里生气,对方连他为什么生气都在不知道,简直是没意思。
“诶?什么女人。”骆柯懵了一下,他看了看顾清宁那虽然柔和了一些还是冷冰冰的脸,试探道,“你是以为我去找那个女鬼才生气的吗?你为什么会以为我回去找她?再说了,就去算是找了,不也是为了吃了?我以前吃也没见你反对啊。”
骆柯怀疑的看着顾清宁。
顾清宁闻言楞了一下,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顾清宁突然想的,少年原本就是个鬼,现在变成人也是因为在那个山洞里吸收了很多能量,所以刚刚骆柯眼底的热切是因为看到食物了?
他突然发觉刚刚所有的内心活动和失望愤怒,都是自己脑补的,感觉心情有点儿复杂,难得的被自己给嗝了一下。
吃?吃什么?鬼吗?旁边,阿灵和林姨被他这虎狼之词吓得往后一退,区别在于阿灵直接往后退了大步,而林姨却是扯着甘平安的轮椅一起退的。
退到后面,林姨甚至不是先警惕的看向骆柯两人,而是瞪向阿灵,“阿灵你不是在轮椅后边儿,怎么就不知道搭把手呢,就知道自己跑。”
“不,不是,我就是太紧张了,然后什么都不知道就往后面退了……我真的。”、
阿灵焦急又带着哭腔解释,含泪的眼睛看向林姨,林姨不为所动,然而坐在轮椅上的两百斤的胖子,却艰难的回过头去,侧着脑袋,他也看不见后面,柔声安慰阿灵,再劝道,‘林姨,阿灵还小,她也是害怕而已,再说了,我相信两位先生并没有那个意思,对不上对?’
甘平安看向骆柯。
骆柯扬眉,手指在下巴上点了点,纤长瓷白的手指上是殷红的唇,他笑了笑,“那个意思是哪个意思?”骆柯舔舔唇。
这番动作由少年做出来带着几分刻意的诱惑和调笑,明显就是开玩笑的样子。
然而直面少年的两人却还是一脸紧张害怕。
“我看起来很可怕吗?”明明他花哥是个温文尔雅的举世无双的风流少年。
骆柯无辜的转过头来看着顾清宁,眼底却闪过狡黠。
“不,你很好。”顾清宁看着少年的双眼说道。
骆柯轻哼了一声,移开目光,看了眼甘平安,“甘先生现在是好了,平时注意一下,不要再碰什么古董之类的东西,就好了,至于这个吊坠……”
吊坠还好好的放在桌子上,现在不过这么会儿的时间,又不知道从哪儿聚集过来的几率黑雾,缠绕着看不出形状来吊坠,显露着不详。
“这个吊坠给我吧,我拿起毁了,之前是我送给先生的,想着能带来好运,没想到竟然会……”阿灵微垂着目光,声音弱弱的,身材纤细的她这幅柔弱的样子最容易激发男人的保护欲,对甘平安就是如此。
不过顾清宁一个冷漠强硬的男人,骆柯一个还没开窍的少年,完全没get到阿灵的点。
“这东西一个不好,可是毁不干净的,行吧,给你们一个售后,这东西我来解决。”骆柯说着,本来想伸手将桌上的吊坠拿过来,手指还没接触到吊坠,骆柯突然看了眼顾清宁。
“?”顾清宁。
骆柯手一抬,扯了张卫生纸包着吊坠,将其随意的塞在了轮椅后边儿经常被他用来放东西的小角落。
女人张了张嘴,看了看那已经被骆柯收起来的吊坠,不在多话,只是手指绕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