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笔洗放在哪儿去了?”顾清宁自言自语的念叨,一边自己推着轮椅在办公室的架子上看过去。
顾清宁的办公室很宽敞,面对着办公桌的对面一大片地方都放着好些个架子,有的放的资料,有的放得别人送过来装饰的物件。
这里都是收拾的,所以顾清宁有点儿难找,只是这个时候,他却不想将其他人叫进来,而是亲自推着轮椅看了过去。
雷邵送的那块笔洗太新,新得不像是唐代的东西,不过顾清宁看它造型和材质算得上好就流了下来,不过巴掌大,放在柜子里一个个的找过去还有点儿麻烦。
特别是现在顾清宁情绪紧绷着的情况下。
“在哪儿呢?”
顾清宁直着身体垫高了手臂打开柜子门,看向最上面一层,有些凌乱的短发耷在他额前,让他原本冷峻的脸竟然多了几分生动。
一个个柜子的看过去,对顾清宁来说也很费力了,幸好这是专门定制的架子,顾清宁只需要稍微直一下身体也能够得到。
找到了!顾清宁眼睛一亮,眼里的冷意都散去了很多,他一只手按在下面的柜子门上支撑着身体抬高几厘米,另一只手迅速上台,顺着向上的力道直接将那必须出抓在了身后,然后重重的坐在轮椅上。
顾清宁来不及顾及自己,拿着笔洗左右看了看,果然是那天那个。
只是这笔洗怎么用呢?真的有用吗?顾清宁强制跑开脑海里的不确定,将笔洗放在腿上,自己小心翼翼的推着轮椅走到了小休息区,把笔洗放在了玻璃茶几上。
笔洗边上的电脑仍然播放着,只是不知道它的那个观众是否坐在那个属于他的位置上。
将笔洗放下之后,顾清宁就准备回去工作了,今天原本就已经耽搁了一个早上,对于将工作变成习惯的他来说很是奇怪。
只是平时能全神贯注,顾清宁今天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拿着文件眉目冰冷的像是认真工作的机器,仔细一看,眼睛里一片空茫。
今天的他似乎真的运气非常不好,一早上遇到了好几次的倒霉事。顾清宁舔舔嘴角,早上的那个小伤口已经消失了,到现在也都是有惊无险。
只是那真的伤害却到了骆柯身上,那个少年,昨天才能开始凝为实体,甚至都不稳定,也不知道为了救他少年付出了怎么样的代价。
似乎总是这样,每当他以为未来会更好的时候,总是会出现这种无法预料的意外,车祸是这样,这次的事也是这样,为什么!难道真的有所谓的命运吗?让他必须要纠缠在痛苦里,即使得到了希望也一次次破灭。
顾清宁甩开文件,看着那文件飞开,撞翻了桌子的一个小摆件,那小摆件骨溜溜的滚着,推翻了边上的咖啡杯,深褐色的咖啡蔓延在的桌子上,毁了一大叠已经处理过的文件……
顾清宁紧紧的看着,没有试图去阻止,只是脸色却更加冰冷难看,黑沉沉的眸子里平静得像是暴风雨来临的海面,几乎下一刻就会掀起滔天巨浪,摧毁一切。
“呼——呼——”顾清宁连着深呼吸了几次,强制压下突然有些崩溃的情绪。
他明明不是那么脆弱的人,连十五岁的时候都能度过那黑暗悲伤的磨难,现在怎么会这么容易被负面情绪影响。
似乎有些不对劲。
顾清宁两只手狠狠的交握着,疼痛袭入脑海,瞬间击退了那些不必要地情绪。他在原地坐了会,不再理会桌面上的一片狼藉,推着轮椅靠近落地窗。
离得近了,能听见玻璃茶几上的电脑正播放着,“……第一次工业革命,全球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