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凛还是那副平静如水的模样,听得母亲搬出祖母来,内心毫无波澜,“母亲,祖母说过,一切如儿子心意。”
谢夫人:本以为抬出老夫人这座大山能让自家臭小子屈服,没想到更心梗了怎么办?
“罢了罢了,随你去吧。前院的晚食应该摆好了,走吧,用晚食去。”
不出意外,谢夫人再一次落败,颇有点破罐子破摔,在心里腹诽了几句:臭小子,等到时候你找不到媳妇,总有求为娘的时候,哼哼。
谢凛从善如流地走过去扶着谢夫人的手臂,母子俩一起往外走去。
守在门外的管事姑姑瞥见自家夫人有些气馁的表情,就知道这次催婚又是自家夫人落败了。
压下心中的思绪,管事姑姑走过去道了声:“郎君,让奴婢扶着夫人吧。”
谢凛“嗯”了一声,松开扶着自家母亲的手,走到谢夫人的另一边,落后半步跟着。
前头母亲在询问管事姑姑荔枝今个儿晚食的一些布置,还有人情往来是否有遗漏。今儿是端阳节,相熟的不相熟的人家都会送些粽子糕饼来,别人送了多少你也得回礼多少,若是缺了忘了,人家少不得在背后说你几句不知礼数。
谢凛听了几句,神思便发散了出去。
刚刚母亲问到他是否有心仪的女郎时,自己为什么会想到她呢?是因为晚间刚见过,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呢?
说起来,他们两也见了好些次面了,他却还不知道她的名字,赶明儿问问她的姓名吧……
“凛儿,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谢夫人转身难得看见自家儿子神游天外的模样,忍不住问了一句。
“在想衙门里的一些事。”谢凛半阖眼眸,借着夜色掩去眸中的异样,随口答了一句。
谢夫人柳眉微皱,开口劝道:“衙门里的事虽紧要,但你也得注意自个儿的身子,这都下衙了,便不要再费神想什么公事了。公务是忙不完的,可别跟你父亲似的,年轻时不要命的熬,到了如今这个年纪,一身的毛病。”
“是,母亲,儿晓得了。”谢凛知道母亲是忧心他,温声应道。
谢夫人见好就收,也不多唠叨。话多则会惹人烦,自己这个儿子自己清楚,从小行事就颇有分寸,如今大了,没理由不比小时候。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莫让我们忧心。”谢夫人说完这句,就不再言语,三人沉默着往前院行去。
谢凛父亲只有谢夫人这一个妻子,几十年来两人恩爱如初,并未纳妾,连通房也无。谢夫人自嫁入谢家起,就是京中各家夫人们羡慕的对象,夫君疼爱,婆母慈爱,儿子敬爱,可谓是人生赢家了。
夫妻俩成婚后只生了谢凛一个,家庭成员简单,但凡家中有未出嫁女郎的人家,都想把自家女郎嫁到谢家来。
抛开这些不说,只单单谢凛这个人,年少有成,双十年岁便任大理寺少卿,妥妥的天子近臣,还是心腹那种,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加之他这个人长得又极好,容貌恍若谪仙,不知迷倒了多少闺中女郎的心。
是以,这些年来,有不少人家明里暗里试探过谢夫人的口风。奈何妾有心郎无意,谢凛对儿女情长一点不上心,自他成年后,谢夫人问过无数回,答案都只有一个:儿公事繁忙,无心儿女情长。
让谢夫人操碎了一颗老母亲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