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塞我太帅了吧?!
放完狠话,乔意浓先在心里好好表扬了一番自己。
殊不知在季绥宁这种见惯了大场面的老狐狸眼里,他那点嘴炮就跟小猫伸爪子似的,就看自己有没有心情玩了。
显然,他对待新奇事物的时候,还是挺有耐心的。
季绥宁食指在方向盘上敲了下,发动车子,缓缓驶出车位。他漫不经心地注视着前方变幻的景象,忽然开口问:“今天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乔意浓脑内警报瞬间拉响。
绝对不能让他们发现世界的本质,是一本小说。他自己看完剧本都不想走剧情了,这些对主角受求而不得的败犬,还会愿意吗?
大家都不按理牌出牌,这文还能顺利完结吗——最重要的是,他还能顺利下班吗!
乔意浓表情深沉:“我找到了今后的人生目标。”
季绥宁:“嗯?”
乔意浓:“所以从今天起,我不喜欢关则钧了。”
季绥宁:……?
季绥宁以为自己幻听了:“你不喜欢谁?”
乔意浓坐直身体,玻璃珠似的漂亮眼睛盯着他:“关则钧。”
年轻人,变心真快啊。季绥宁不由在心底感慨。
所以关则钧在气什么?没了难缠的乔家小少爷,他不该高兴吗?
难道……
季绥宁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对即将到来的热闹十分期待。
他心情一好,面上愈发和颜悦色:“这是发生了什么,让你突然就放弃了?”
乔意浓本想说我移情别恋,接下来要追林行知了,又忽然意识到,不行啊,季绥宁可是自己情敌啊!
虽然他俩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姓季的本人也抱着玩玩的心态,但架不住日后他会上头。
思及重生前,自己身败名裂时,对方借着违反合约的由头,成功踹开他高坐云端隔岸观火的冷酷,乔意浓识趣地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我只是忽然意识到,自己想要什么罢了。”
这话倒也没错。
重生前,他坐上飞机前,最后见到的家人模样,是爸爸显露疲态的悲伤面庞。一贯强势冷静的妈妈,也不再意气风发。
当时他家的产业,正遭到关则钧的围追堵截,时任执行董事的乔妈妈为此焦头烂额,连续几天没睡过觉。
但即便如此,也没有怪罪被摆了一道,主动将把柄送到关则钧手上的乔意浓。
乔爸爸还尽可能地安抚他说:乔乔先过去,等爸爸陪妈妈开完股东会议,就乘坐飞机,来庄园陪你。
上一世没能达成的愿望,这一世,他要加倍去达成。
未来,他只想和家人快快乐乐的在一起。
乔意浓深吸口气,眼神愈发坚定。
窗外,天色暗沉下来,华灯初上的街道两旁,路灯依次亮起。少年胳膊撑在窗框上,支着下颌望向倒退的景色。
法国梧桐的枝叶间缠着金灿灿的灯带,商业楼的灯火通明,卖场五光十色的招牌,尽数倒映入乔意浓浅棕色的瞳孔,在薄薄的虹膜上流转。
漂亮的好似万花筒。
突然静下来的车厢内,季绥宁忽然觉得,不吵闹时的乔意浓,也有他可爱的一面。
到餐厅的时候,季绥宁一时兴起,说要和少年一起吃饭。紧接着,他就看到对方露出了“你是不是没睡醒,不要吧”的表情。
季绥宁翘起嘴角,金丝边眼镜后的桃花眼暧昧多情,看得乔意浓直起鸡皮疙瘩。
gay好可怕,脸说变就变的。
那厢,季绥宁体贴地为他按下直通电梯的楼层按钮,温声细语道:“就当是为庆祝我们的重修旧好,这顿饭我请。”
乔意浓:……谁跟你重修旧好了?
乔意浓:“我有钱。”
季绥宁不理会他摆在面上的抗拒,在侍应生走过来时,牵起他的一只手,深情款款说:“是,你拥有我的一切。”
乔意浓:…………
他现在都不想看侍应生的表情。
这顿饭吃的乔意浓如坐针毡,两个大男人坐落地窗前,对着江景吃烛光晚餐,怎么看怎么有问题。
更可怕的是季绥宁这个风流种马,丝毫不知道收敛,还想一出是一出,招来餐厅里的小提琴师,点了首《蓝色多瑙河》说应景,要送给他。
乔意浓直觉如芒刺背,不知多少道目光在悄悄打量他们。
要不是这间餐厅规格较高,出于体面也不会出现什么偷拍行为,他第二天就能因为绯闻上头条。
季绥宁含着金汤匙出生,父母都有头有脸,培养出来的儿子自立门户到现在,也算出息,全家对社交场合应该保持的礼仪,都表现得像是老马识途。
对于或明或暗的注视,季绥宁很坦然——从小到大他都被看习惯了。
每个动作,包括手抬起的角度,尽显从容优雅。
只有在看向乔意浓时,眼底泄露出的兴味盎然,暴露了他戏谑的本性。
乔意浓双手一拍桌面,身体前倾,压低音量:“你故意的吧。”
季绥宁面不改色,笑眼弯弯:“是啊,我只是希望,你能把注意力都投注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