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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性占有》

文/陈三年

晋江文学城独发

槟城四月,绿柳抽出了新芽,垂在道路两旁。刚刚还晴空万里,太阳大得直晒人,现在却乌云滚滚,浓重的阴云遮住了阳光。

起风了,柳树随风摇摆。白斐含也收回视线,升起出租车的车窗。

她想自己穿少了,回去是要冷的呀。

手机铃声响起,白斐含接起电话:“阿桢,怎么了?”

给她打电话的是她的同学兼室友虞梦桢,同在电影学院快两年,待她像个大姐姐一样。

“小白啊,赵小龙在那儿,你不用害怕,有什么事他会帮你的。”

虞梦桢的关心让白斐含心里一暖,这次去见宋氏集团的老板,她是有点害怕的。

她在电影学院表演系两年,同学们一个一个进组拍剧,再不济也有广告MV拍拍,赚点外快。

唯独白斐含,两年来一个通告没有,全心全意在校学习,平时校门都不大出,是表演系的一个异类。

老师们喜欢她,认为她是个能受得住寂寞的好学生,这样的性子,在娱乐圈才有长久发展。

其实白斐含只是懒,她懒得去和别人头破血流的竞争什么。

她来电影学院,甚至当初学表演,都只是因为小时候不善表达,被父母送去了表演特长班,顺其自然就参加了艺考。

虞梦桢又安慰了白斐含一会儿,说什么见老板这种事在圈子里常有,不用想的那么糟糕,再不济还有赵小龙呢,他是我男朋友,能让你受委屈吗?

白斐含挂断电话后,心情好了一些。

宋氏的广告是赵小龙牵的线,本来想找虞梦桢的,虞梦桢恰巧有个电视剧配角进组,赵小龙是虞梦桢的男朋友,知道虞梦桢和白斐含要好,就找到了白斐含,说肥水不流外人田。

白斐含本来懒散成性,赵小龙这么热情,也不好推辞,好像她多么清高自命似的。

出租车行到路口,司机告诉白斐含快到了,白斐含答应了一声从口袋里给司机拿钱,忽然一阵急刹车,白斐含差点碰到头。

同时听到司机长舒一口气:“哎呦喂,就差那么一点儿。”

“怎么了?”白斐含慌忙抬头看向前方。

透过车窗,只见一个满身皆黑的男人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一只小橘猫。

黑衣男人低着头,看不清长相,他即使是坐着的,也依旧能感觉到高大,尤其是男人抱着一只弱小的猫咪,这画面诡异中还有一点点有趣。

那黑衣男人就地一滚,身手敏捷,白斐含的视线紧紧跟着他身影,只看他一个箭步踏上人行道。

他是怎么把“滚”和“起身”这两个动作连接起来的,白斐含根本没看清。

那男人上了人行道后还不忘对司机挥挥手,司机也按了一声喇叭回应。

司机说:“刚红灯没刹住,差点撞上猫。”

哦,原来那黑衣男人救了怀中那只猫吗?

.

到了“飞龙”大饭店楼下,白斐含下车。

赵小龙已经在楼下等着,一见白斐含,痞里痞气地吹了个口哨,说:“嚯,你怎么没穿裙子啊。”

白斐含对朝着女生吹口哨的人,实在没好感。没理他。

她跟在赵小龙后面进了大厅,大厅是富丽堂皇的西式装修,到处都金光璀璨,好像皇宫一般。

和赵小龙上到电梯,赵小龙按了数字“8”,门关上,没其他人,赵小龙压低声音说:“有什么事忍着点,饭桌上没有哪个是我们能得罪的。”

白斐含说:“嗯。”

到了八层,出电梯,白斐含才发现这层装修非常特别,地板是仿古青砖,走廊两侧墙壁是用也是用青砖垒起来的的,上面还挂着灯笼,门都厚重的好似古时候的黑漆木门,一派的古色古香。

但多少有些阴森森。

白斐含跟着赵小龙走到一处黑漆大门门口,门上写着“牡丹阁”三个大字,字用毛笔写成,白斐含很喜欢这三个字,龙飞凤舞,意态风流。

想来,写出这种字的人,也该是个风流人物。

赵小龙在前面开了门,白斐含整了整心神,走了进去。

黑漆大门向两侧打开,包间内众人只见一个穿着白色七分袖衬衫、浅蓝牛仔裤的女孩走了进来,女孩脸小,瘦,但不枯瘦,脸上有肉,有点娃娃脸的模样。她眼睛波光潋滟地扫了一圈,风情却不色.情。

她看起来年龄实在是小,头发披散着,微微有点卷,像是偷偷烫了头发的小孩儿,不过眼中风韵却显示她并非一个小孩。

坐在主位的宋修文眯了眯眼。

白斐含拿眼睛看了一圈,便知道坐在主位的、三十左右的男人该是宋氏集团的老板,他旁边有一个座位是空的,再旁边是一些男男女女,男的都西装革履,女的都露了一身的肉。

“白斐含,小白,我女朋友同学,在电影学院读大二的。”赵小龙点头哈腰地介绍。

“哟,还真是学生啊?宋先生,您这口味什么时候变这么年轻了?”旁边有一人起哄,白斐含看过去,是个秃顶中年男人。

宋修文没理他,指了指他旁边的位置,示意白斐含坐这儿。

白斐含,到了这时候,也就不怕了。她是不喜欢这种局面,但也知道在这个圈子里,迟早都得遇到,时间而已。

除非她不想在圈里混,但目前来说,白斐含没这个打算。她不随波逐流,也不孤芳自赏,心里有一条线,不过线,一切的交际行为都只是应酬。

只不过她性格实在懒散,一直以来都懒得应酬。但这次既然是主动想要宋氏的广告资源,来都来了,那再推脱扭捏,就有些矫情了。

白斐含从来不是矫情的人。

她微微一笑,荡起两个小酒窝,道:“宋先生好。”说着走到了宋修文旁边的椅子边,大大方方地坐下了。

众人嚷嚷着给大学生倒酒,在他们嘴中,大学生是带有色.情意义的,和高级交际花同义,比普通的“小姐”一词更具更具亵玩味道。

白斐含知道有些人有包.养大学生的爱好,对她的身份也很是看轻,大学生已经足够亵玩了,电影学院的大学生,则更加暧昧不清。

白斐含从赵小龙手里接过一瓶红葡萄酒,作势要给宋修文倒上,宋修文用手挡住了瓶口,说:“我不喝红酒。”

白斐含顺着手指向上看去,宋修文狭长的眼睛眯起,简直不知道是在看她,亦或是看其他某处,他有着笔挺的鼻子,抿成直线的嘴巴,不是在用眼睛看人,倒像在用鼻子。

很傲气的一个人啊。白斐含想。

“那宋先生想喝什么呢?”白斐含歪头问。

“我不想喝,想看你喝。”宋修文眯着眼说。

白斐含也不多话,把瓶口对准她面前的高脚杯,却又被那只手挡住了。

她有些困惑,看向宋修文。

宋修文离她很近,但完全没有靠上,他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杯子里盛满白色液体,轻声说:“喝这个。”

白斐含瞬间想起无数被下药之类的故事,到底有些无措,转头看向赵小龙,赵小龙正在那边和一个中年西装男侃侃而谈,给他敬酒,完全没往她这看。

秃顶男又起哄了:“喝呀,白小姐,宋先生还能害你不成,怕什么?”

他旁边那个缠在他身上的,穿黑色蕾丝裙的女人也说:“是呀,白小姐第一次见宋先生,就这么不给面子呀?”

白斐含其实没有听清旁人说了什么,她在思考。

宋修文却换一只手夹着高脚杯,放到嘴边抿了一口,再次递过去:“怕我?”

白斐含接过酒杯笑说:“宋先生真是风趣,您这样好的人,我怎么会怕呢?”

她不知道宋修文是不是好人,反正高帽子先给他戴上。

白斐含本以为这是白酒一类,做好了辛辣的准备,谁知入口竟有一股甜味儿,细品起来是白桃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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