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絮儿反应过来,咽了咽口水。
是错觉吗?
应该是错觉吧!
杨絮儿把脑袋缩了回去,继续挖土开洞。
她有顽强的毅力,这股毅力能迫使她越挫越勇。
三更天后,杨絮儿终于挖了一个可以钻的洞口。
她白嫩的手都挖出了血,指甲盖都歪了半截。
但是她并不觉得苦,兴奋又激动着。
她一脸灰土,嘴唇因口干发白了。
她将身上的包袱从狗洞里丢了过去,然后自己爬了过去。
凤毓没有住进殿内,殿内有疯婆子,有失宠嫔妃。
他住在长廊上,靠着一根掉了漆的红柱子就能睡着。
除了这个地方,他还可以睡在半口破了水缸里。
天气好的时候拔一些草,然后晒干铺在水缸里就能睡。
他怨过,恨过,但又能如何?
这个年纪他能对抗谁?
每天都想努力活下去,他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凤毓有憧憬过未来,他不想做养父手里的棋子,不想一辈子受人牵制。
只是当寒毒发作的时候,他每次都觉得自己活不过明天。
悲哀的发现活着只是痛苦的延续,漫长而没有时长。
杨絮儿找来的时候,凤毓警惕的看着走向他的人。
这个小孩又穿着那红色鲜丽的衣袍,她头顶心是由红色的丝带扎成的包。
她跑过来,发丝和丝带肆意飘摇,与黑夜共舞。
她挂在脖颈的平安福超大的,一晃一荡,非常怪异却毫无违和感。
她到了他跟前,不满的抱怨道:“你怎么不拉我!”
“……”
“我都挖了很久洞口,你看我的手指,我的指甲盖。”
“……”
“你看我的嘴唇都干的要死,我因为要挖个进出的洞口,忘了喝水。”
“……”
杨絮儿盯着她,小孩脸上有灰土,脏兮兮的。
她的手掌心也是灰突突的,指甲盖裂了一条缝,一扯就能扯下指甲盖。
她委屈巴巴的盯着他看,眼里都是控诉。
凤毓看不懂这个小孩,他已经警告过她了,叫她不要来了。
她怎么又来了?
冷宫能是个好地方?配不起这等娇贵的主子。
“叫你来了?”
他神情很淡,语气带着反问,慵懒中掺着无所谓。
杨絮儿撇了嘴,不高兴的说:“你怎么这样啊,干嘛啊~“
“……”
那神情过于委屈,让凤毓抿紧了唇。
杨絮儿就当着凤毓的面开始掉眼泪,豆大的眼泪珠子掉了几颗。
眼前的人依旧无反应。
杨絮儿小心翼翼的抬眼,委屈巴巴道:“你怎么不哄哄我?”
凤毓皱眉,这小孩娇生惯养的,真当全世界都围着他转?
他转开眼,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漠疏远表情,冷声吐了一个字:“滚。”
杨絮儿张了张嘴,最后撇嘴。
她抬手擦了擦眼泪,然后气呼呼的说:“我不滚!”
“……”
“玉盈,玉盈!玉盈!玉盈!”
杨絮儿叫喊了几下,凤毓蹙眉更深。
他很不耐烦的侧头道:“滚!”
“玉盈姐姐,你别那么凶。”
“你见过哪个姐是站着撒尿的?”
“那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