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面烟味很浓,岑今把所有窗户都?打开来通风,又把小山般的烟头清理掉,最后将满身烟味的霍清池推进他自己的卧室去洗澡。
岑今自己也洗了澡,从?浴室出来,她忽然觉得身心俱疲。
霍清池来敲门时,就看到这样一幅情景--岑今蹲在?床边,双臂抱住肩,歪着头。
和她醉酒那晚一模一样。
她还真是爱这个?动作。
“我们谈谈?”
岑今歪着头看着他:“好。”
霍清池走上前,蹲到她面前。
“这样是做什么?装存钱罐吗?”
岑今嘴唇微张,明显惊讶的表情:“你也知道存钱罐?”
霍清池换了个?方向,跟她肩并肩的,靠着床沿,屈起双腿坐下来。
“未未,我不是为自己开脱,但是那一晚,我是真的因为你太可爱了,才会……你当时喝多了,我不放心,过?来看看你,然后就看到你像现?在?这样蹲在?床边。”
当时霍清池觉得稀奇,以为岑今是醉酒,没力气爬上床,于是过?来想拉起她。
他一拉,岑今就摇头,死活不肯,还噘着嘴唇冲霍清池发脾气。
“别?碰我,我是存钱罐,我不能起来的。”
霍清池一下子乐了,蹲到她面前,认真的看着她。
“你是存钱罐?”
“嗯。”
“你不叫岑今了?”
“岑今是谁?”岑今歪着头问,大眼?睛里?满是困惑。
霍清池没想到她醉酒后会变成这样,想了想,顺着岑今的思路问:“那存钱罐要?怎么样才能站起来?”
岑今白?了他一眼?:“笨!这个?都?不知道。存钱罐当然是要?放钱啦。你放一个?硬币进来,我就能站起来了。”
霍清池严重怀疑这话的真假,又想了想,他一本正经的说:“硬币太小了,不值钱。我才值钱,把我放进去,你才会变得很大。”
岑今一脸怀疑的看着他:“你很值钱,你是一百块啊?”
醉归醉,她还挺有逻辑的。
霍清池顺着她的话点头:“对,我是一百块。”
岑今的眼?睛笑成了小月牙,又皱起眉头:“可是你这么大,我怎么放啊?”
于是,霍清池拉开她的双臂,圈到自己的肩上。
“看,放进来了。”
在?岑今满脸惊讶的时候,霍清池趁机掐着她的腰把她带起来。
“你看,你站起来了,对吧?”
岑今顿时如发现?了新大陆,眼?睛瞪得又大又圆,冲着他傻笑:“果?然好高啊。不过?我为什么还是没你高啊,一百块放进存钱罐里?,应该没有存钱罐高啊。”
她还自有一套逻辑。
岑今踮起脚,拼命拉长脖子,一定要?比霍清池高一些才罢休。踮得久了,她脚下一个?不稳,一下子扑进霍清池怀里?。
这个?时候,她还没忘一百块不能比存钱罐高,拼命仰着头往上够,正好碰到霍清池的嘴唇。
霍清池当即没有再动。
岑今“咦”了一声,好像发现?什么好玩的东西,又凑过?来亲了他一下。
她的唇间还残存着酒香,亲来亲去,就是不得其法,最后霍清池轻叹一声“笨”,低头吻住她。
这一吻,就失了控。
岑今慢慢扭过?头,把脸埋到膝盖间。
她觉得,霍清池可能真的没有撒谎。她醉酒后变成存钱罐的事,如果?不是亲眼?见到,霍清池没理由知道。
“未未。”
岑今不想抬头。她没想到自己醉酒时,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
“你当然可以谴责我趁人之?危,不过?我当时,早已经和景云溪说清楚,我没有一边和她纠缠,又一边睡你。还有,那时候,我们两个?一直相处的很好,我以为……你至少?不讨厌我。”
离婚前那一段时间,可能是他们相处得最融洽的一段时间。
大概是因为霍清池已经从?对景云溪的迷恋中走出来,曾余香也知道了真相,不需要?再伪装,两人反而可以更坦诚的相处。
岑今除了在?曾余香的事上容易钻牛角尖外,平时其实挺软的,好说话,加上霍清池不再一出口就呛她,两人之?间的确越来越像朋友关系,要?不然也不会一起喝酒庆祝。
“至于我提离婚……”霍清池长叹一声,“我当时是觉得,这段婚姻对你来说,可能有太多不好的东西,所以我想尽快结束它,我们重头再来。”
他揽过?她的肩,将岑今的脸从?膝盖间掰出来,在?她的额间轻轻地烙下一个?吻。
“对不起,未未,我没后悔提离婚,只是,我可能没选择一个?好的时机。只是……哪一个?时间段才是好的时机呢?好像并没有,无论何时,都?像是始乱终弃,反而拖得越久,让你越痛苦,所以不如快刀斩乱麻。我出现?在?你老家,不是意外。投资是幌子,其实只是想慢慢接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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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今一大早就从?梦中醒过?来。时间尚早,窗帘的缝隙里?,漏进了些微的晨曦。
她慢慢地将手贴上自己的小腹。
司仲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进来。
“未来,昨晚的事,对不起。”
岑今微微笑:“酒醒了?”
司仲难得不好意思:“是。昨晚是我冲动了。不过?未来,有几件事我得澄清。一,那个?计划是真的,我已经在?筹备,第一个?想邀请的人,依然是你。”
这个?岑今并没有怀疑。当年解散团队是一时冲动,再然后应该是一直没有合适机会,可是以司仲的性格,他不会真的愿意放弃曾经的梦想。
“第二,那个?孩子,其实我没立场让你打掉,所以我尊重你的选择。你想打,我陪你去医院;你要?是想要?,我帮你安排律师争抚养权。未来,你不用怕,你并不是孤单一个?人,你的背后,有我,有我们大家。”
虽然自负自傲又自大,独断专横,说一不二,可是司仲这个?人,头脑应该是清醒的。
幸好,酒醒了,他并没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