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你怎么在这儿?哪里不舒服吗?”
是那位做了妇产科医生的同学,昨晚两人才见过面。
岑今惊出一身冷汗。
幸好被拍了这一下,要不然在这里打胎,肯定要在那帮同学间传开。这个城市就这么大,要是传到外婆耳里,就完了。
岑今找了个月事总是提前的借口,对方听了,笑着安慰她:“周期的确是短了一点,不过也是正常范围内,你要不放心,就做个检查吧。”
岑今哈哈笑:“老同学说了没事,那肯定没事。你忙吧,我先走了。”
被这样打了个岔,岑今暂时按捺下打胎的念头。
明天早晨再测一次吧,如果确定是有了,要立即找个医院做掉,一点都不能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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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余香觉得今天的岑今有点怪怪的。还在北城时,岑今就是她的开心果,整天想着法子逗她笑,回到老家更是,两人一直开开心心的,未未从来没这样魂不守舍过。
中午吃完饭,岑今在午睡时,曾余香悄悄摸了摸她的额头。
不烫,没发烧。
岑今睁开眼,冲着曾余香笑了笑。
“外婆,干嘛?”
“看你没精神,还以为你不舒服。未未,你一大早就出门干嘛?”
岑今揉了揉眼睛,不满地噘起嘴唇:“还不是陈央央嘛,跟她男朋友吵架,昨晚我劝了大半夜,觉都没睡上。她脾气不好,我怕闹太狠,早晨过去看看她。”
没办法,这个黑锅只能让陈央先背着。
曾余香见过陈央不少次,能感觉到这丫头的脾气,笑着摇头:“小陈那脾气,大概的确不太好。不过人家小情侣的事,你也别掺和太多,小心两头不做人。”
“知道啦,曾老师。”岑今推着曾余香,“您快点出去,让我睡个午觉吧。要不然我晚上不给你做好吃的。”
曾余香笑着摇了摇头,知道岑今没事,放心离开。
岑今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手不自觉搭到小腹上。
小杂种。
等着,明天就弄死你。
眼前有点花,越来越花,眼里酸得撑不住。岑今拉过被子,蒙头盖上。
明天就去打掉。
她不会让两个人渣和一个孽种毁了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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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岑今下厨做晚饭。土豆先切成片,再切成丝。这些年经常做饭,岑今的刀功还不错,和专业人士当然是没得比,可是切出的土豆丝却也是一根根精细均匀如火柴梗。
好像是有人来串门,一阵开门声后,有一重一轻两种脚步声正往厨房这边来。
轻的脚步声是外婆,重的那道……
“未未,霍先生来了,晚饭……”
手指忽地一阵巨痛。
岑今站在菜板前,愣愣地看着滴血的手指。
血汹涌而出,滴到菜板上,把土豆丝染成了红色。
岑今,稳住,不要慌!
外婆在家,不能让她看出来。
你再恨霍清池,也不能表现出来。
有人握住她的手,放到水笼头下冲:“外婆,有酒精吗?反正消毒的就行。还有创可贴。”
“没……没有。”
两人才回来不久,家里也没容易磕着碰着的小孩子,还真没想到备这些。
霍清池好似很是无奈,把她的手指冲了一会儿水后,用力摁住。
岑今忍得全身发抖。
菜刀就在旁边,砍下去,她的痛苦就少了一半。
“未未,很疼吗?”霍清池问。
岑今哆嗦着嘴唇,因为强忍着恨意,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低下头,不再看霍清池的脸。
怕一个没忍住,就会出命案,那外婆怎么办?
血终于止住了,岑今无声地抽回手指。
哪怕曾余香就在身边,她也没办法出于礼貌说一句谢谢。
“未未,晚饭我来做,你快去休息。”曾余香打算去解岑今身上的围裙,霍清池拦住她。
“要不我们晚上去外面吃吧,昨天太晚,都没时间请你们吃饭。”
岑今脸色雪白,曾余香心疼的不得了,觉得应该让她吃点儿好的,加上担心自己厨艺不够,怠慢了霍清池,觉得这个建议也不错。
“我去换双鞋子,未未你把衣服换一下,沾到血了。”
曾余香匆匆离开。
岑今还是不敢抬头。忍住,一定要忍住,不要在外婆面前和他吵。
“未未。”
岑今浑身一激灵,又想吐了。
忍住!
她的身体快要绷成一块铁板,好像这样就可以刀枪不入。
霍清池的声音传入耳中,不似平时那般平和,稍带急促。
“不管景云溪和你说了什么,你都别信。她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