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元子晋的话打断了刘御医的思绪,他仰着头看了一眼来人,那许久未曾动弹的身子挣扎着想起来,可是长时间的坐姿让他双腿发麻,元子晋好心地拉了他一把。
“多谢殿下。”刘御医佝偻着身子,他看了好几个时辰的书,导致眼睛有些昏花,突然站起身来只感到一阵晕眩,身子控制不住地晃了一下。
但他也顾不得许多,立马恢复状态强迫自己站定,定睛看向面前之人。
“不知五殿下来临,有失远迎,还望见谅。”他一番客套。
元子晋打量着此人的衣冠,凌乱不堪,面容倦怠,一看就是许久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刘御医为了研究出药方还真是废寝忘食啊,此等精神真是值得我们这些晚辈好好学习。”
“殿下说笑了。”他听到“药方”两个字眼神突然亮了一下,就像是久处沙漠中的行人突然见到了一片湖泊。
但同时他又有些警觉,毕竟他俩素日里并无交集,他有些摸不透此人的想法,故而假装未听清楚,主动提起:“五殿下您方才是不是说有什么药方?”
“没错,我手里有一份救治病人的方子,我想你应该感兴趣。”元子晋缓缓地从腰间抽出那封信笺在他面前晃了一晃。
听到终于有法子可以救镰州百姓了,躲在屏风后面的莫一瑾心里一阵雀跃,只是她没想到竟是处于元子晋之手,这人还有点手段,两位御医都研究不出来的东西倒是被他弄出来了。只
不过元子晋的医术有这么厉害吗?还能比得过这两位御医?
刘御医本以为元子晋给他找来了什么珍贵的古医书或前人医经一类的东西,没想到只是一封连署名都没有的信。
并不是他狂妄自大,现今的在万州国中,能比他医术还高明的屈指可数,几乎没有。连他和姓陈的都束手无策的事情,五殿下这般年纪怎么可能想出破解之法。
“殿下,我手头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若无它事,恕我不奉陪了。”说完他就又想坐回原位,可元子晋的话却让他的动作骤停。
“这可是燕哲燕老前辈写的,你确定不看看?”
刘御医猛地回头,不可置信地张着嘴,念叨着:“这…这怎么可能?”
燕哲的名字一出连莫一瑾心里都咯噔一惊,燕老前辈大名她是知道,他可是天下第一医师,这么一想她又瞬间安下心来,镰州的百姓看来是真的能得救了。
而刘御医还处在震惊的状态,他曾有幸与燕哲共事过一段时间,一度想拜他为师,奈何那人从不收徒。不
过或许燕哲看他俩有缘,临走时赠送他一本医术,他就是通过这本医术潜行修炼才爬到了如今的位子。所以不管燕哲认不认他这个徒弟,他早把燕哲当成师父了。
但此刻他眼里充斥着不信和质疑:“殿下在开玩笑吧,家师早已云游四海数十年,不入俗世了,你怎么可能……”
元子晋将信展开给他看了一眼,他看到上面的字迹后激动地伸手,元子晋眼疾手快的将信收了回来。
刘御医心知元子晋来找他必然有其他目的,凡事不可能不劳而获,于是爽快地问道:“殿下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其实也很简单,只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这东西就归你了。”
“请问。”
“我母妃…”元子晋停顿了一下,怕他没反应过来,改口道:“沈贵妃是不是病死的?”
刘御医闪过一丝惊讶,随后道:“殿下既然问出了这个问题,自然心里也是有了答案的。”
“宫里那些御医都说我母妃是病死的,但刘御医却从来没有说过一个字,现在我想听听你的说法。”
他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那个时候父皇不是派你给我母妃诊治的吗?”元子晋心心念念地想求得一丝真相,本以为会有所进展却没想到是这个回答,情绪不免有些激动。
“五殿下,这事都过去这么久了,逝者已去,再去纠结这些对你毫无益处。”
“宫里凡是与这件事有关的人要么消失,要么死亡,我决不相信这是一个巧合,我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最后一句他几乎咬着牙齿吐了出来:“我要一个真相!”
刘御医叹了一口气,看着他眼底的执念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殿下,沈贵妃若是在天有灵,定不愿看你这般模样,你应该往前看…”
话还没说完,元子晋就猛地一挥手挣脱了肩上的束缚,愤愤道:“我来这里可不是听你说教的,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你只需把你知道的说出来,不要浪费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