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江寅两个人与曾海瑛谈话的同时,裴十四以最快的速度取回来了那个疑似为凶器的铁锤,交给了物证科让老李他们检验。
“你说,是我丈夫杀了她?”曾海瑛语气里夹杂着满满的疑问和难以置信。
江寅点了点头,“各项证据已经指向了你的丈夫何益宏,我们的同志在进行最后验查凶器的阶段,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出结果的。”
“我好奇,你的丈夫为什么对死者动了杀心?和女儿有关吗?”柳思蝉问道。
曾海瑛低了头,声音中有些哽咽,与刚才谈论自己母亲的死因时没有丝毫反应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不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他,都说我害了他。”
“你是说?”
“我偶尔得知何寻芳为了钱,把主意打到了我女儿身上的时候,而何寻芳找的所谓卖人的中介就是岑永年,于是我私底下联系了岑永年,”曾海瑛抽泣着,说话断断续续的,“虽然他这么多年身边女人不断,但是却始终没有一个孩子,当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他说他会尽快赶来来到淇城。”
“所以当岑永年到淇城的那一天,你就把他的所有信息告诉了警方。”江寅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岑永年也没有想到,来淇城迎接他的根本不是和女儿的重逢之喜,而是一场牢狱之灾。”
闻栎溪那天,细问了一番隔壁市局关于这个案子的始末,才得知岑永年的行踪,是被人举报以后他们才实施抓捕的,这么一联系,很简单就能猜到,当时举报岑永年的那个人就是曾海瑛。
“这是他应该得的下场。”曾海瑛说道。
听闻这话,柳思蝉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我当时想着的是,岑永年被抓以后肯定会牵扯出来何寻芳,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岑永年刚被抓住,何寻芳干的那档子恶心事儿就被她儿媳妇知道了。”
曾海瑛盯着一个地方目不转睛,眼里的光有些涣散,“我更没有想到的是,这是我简单的随口一提,却被我丈夫记在了心里。”
“他真的,真的……杀了何寻芳吗?”曾海瑛再一次询问道,试图从江寅的嘴里得到一个否认的答案,但是,江寅的电话铃声掐断了她这最后一点点希望。
江寅看到是裴十四打来的电话的时候,直接打开了免提,放在了他们旁边的桌子上。
“师哥,老李验出来了,那个铁锤虽然被清洗过,但是上面残留的血迹DNA正是死者的。”
“以及,那个手机也找回来了,上面确实有何益宏的指纹。”
“那就申请逮捕令,正式逮捕凶手,何益宏。”
江寅说罢,正准备挂电话的时候,裴十四说道:“师哥,不用申请逮捕令了,何益宏自首了。”
江寅一顿,随即轻轻的“嗯”了一声后,才挂掉电话。
曾海瑛的脸上一副凄惨的样子,嘴里喃喃地说道:“终究是我害了他,是我对不起他。”
江寅让曾海瑛在一份文件上签了字,准备带着柳思蝉走的时候,突然像想起来了什么一样对着曾海瑛说道:“你还记得上周你丈夫带回家的那几盒草莓和其他水果吗?”
曾海瑛一怔,而后点了点头。
“那些是从死者家里带出来的,其实还有半个西瓜,只不过是那半个西瓜不能带回来,他和他的工友们分着吃了,剩下的所有都带给了你们母女两个,其实我们能这么快查到你丈夫身上,很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些水果。”
柳思蝉看着曾海瑛的眼睛,想从里面探寻到些什么。
“即便是他上一刻像恶魔一样杀了人,但他下一秒却还是兢兢业业的履行着自己丈夫和父亲的职责,把他见到的最好的东西带回去给你们。”
“而且我在死者那套房子的租房合同上看到,最后签字的是你的丈夫,那套房子的采光以及构造都十分好,完全可以看得出选房子的人是有多用心,虽然那个是伤害了你的人,但因为你,你的丈夫还是选择了对她尽自己最大能力的好。”
江寅阐述着几件看似和这个案子无关的事情,但是这些话却像是一把把刀子捅进来曾海瑛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