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员外中年得女,整个人都神采奕奕、喜气洋洋的,不知情的人见了他还以为陈氏生的是儿子。
他不忍陈氏辛苦,便雇了一个年轻的乳娘回来,惹得陈氏那阵子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为此他不得已减少看望孩子的时间。
祁有望倒是往周家跑的勤,她抱着那孩子,跟周纾道:“娘子,你看,她跟你长得真像!”
周纾嗔怪地看着她:“这话说出去,别人还以为是我生的呢!”
虽说这孩子不是她们生的,但毕竟年龄相差大,又是家里最幼小的,所以莫说周员外了,连这孩子的姐姐、“姐夫”对她都疼爱有加。
祁有望身边不是没有孩子,只是她的几个侄儿出生之时,她还未回忆起前世的事情,又还是孩子心性,除了跟他们玩在一起之外,并没有为人长辈的意识。
如今她自认为已经跟周纾成亲,是个大人了,再看这刚出生的孩子时,便觉得可爱得很。
周家的乳娘见状,便对周纾道:“娘子若是也生了孩子,郎君必然会疼到心窝里去的。”
周纾笑容淡了些,乳娘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有些无措。陈氏便打发了她,对周纾道:“乳娘说得对,燕娘,你们可得加把劲了。”
周纾略头疼,她娘这是没能如愿生个儿子,所以这心思又放在她的身上了。
好在除了她娘,也不会有人给她压力。
“我知道了,娘。”
陈氏不满:“你每回都是这么说。要不请郎中给东床看一下?那郎中以前都是替你爹看的,我觉得他的医术挺高明的。”
周纾心想,她爹娘能有第二春,那完全是沾了祁有望的祥瑞,还有什么医术比这更高明的呢?
陈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悄悄地道:“还有,你们行房之前,你先往腰下塞个枕头,这样比较容易受孕。”
周纾:“……”
久违地被亲娘教授房中术,周纾仍旧有些不适应。上回陈氏跟她说的时候可没有这么详细,想来都是她近一年的心得体会。
听她阐述,仿佛看见爹娘行房,周纾如何受得了,赶紧寻了个借口退了出来。心里却想着,最近祁有望在床上的表现不比当初娇羞了,而且还时常能找到机会还手,不仅如此,有时候还会动口!
她产生了危机感!上一本书她已经烂熟于心了,该试过的姿势也都试过了,是不是还有她所不知道的姿势呢?等会儿还是去多找两本回来吧!
——
周家旁边的宅子里。祁有望与周纾回来居住已经有好些日子了,生机闲园那边骡子都出生了,猪舍也有专人打理,加上祁家有喜事,方氏便将她喊了回来。
祁有望与周纾依旧住在属于她们的小家里,不过时常往祁家跑,偶尔去周家探望一下安安小家伙。
这日她从祁家回来,得知周纾回了周家,她没有跑过去,而是先回书房准备给安安的百日挑选合适的礼物。
一般女婴的百日与抓周都不会大办,可偏偏祁有望不喜欢这种若是男婴再穷也要砸锅卖铁大办,若是女婴便不办的风俗,所以她一定要送一份礼物,表达自己对这个孩子的看重。
她那儿有许多玉石首饰,平日没有佩戴的习惯,便给放进了书房的柜子里,所以她走进书房,认真地翻了一下自己的贵重物品都搁哪儿了。
翻着翻着,忽然看见了一本书皮已经翻烂了的书册,她细想了一下,记得这是周纾当初很喜欢研读的,内容深奥的书。
“娘子真是勤奋好学,这书都已经翻烂了。”祁有望喟叹。
正要放回去,忽然想到,最近她们的话题有变少的迹象,如果长久下去,那她们是否也会经历七年之痒?
情侣间的共同话题很重要,为了不脱节,还是得与时俱进,找到能探讨下去的话题。她若是也研读这本书,能否以此进行交流,增加话题?
祁有望认为这很有必要,她可是一个勤奋好学的人!
于是她坐到书案上,翻开了这本书册。
——
周纾还未回家,官府便来了人,为的是吴家联合几家茶商要祸害周家茶园之事。虽说查出了是这几家搞的鬼,但是周家的损失并不多,就算要处罚,也不会罚的特别重。
可周纾坚决要追究,并且向官府申明了利害:这些茶商能为了打压周家而行如此卑劣之事,今日只是祸害了茶树,万一明天便在茶叶里下毒呢?
若是出现了人命该如何是好?若是为了陷害周家而在上贡的茶叶里下药呢?届时喝了茶叶的是宫里,是达官贵人,恐怕不仅仅是周家要出事,官府也是难逃其责。
况且周家既然加入了茶行,茶行的存在本就是调和行业的竞争,抑制不正当竞争的存在,周家年年交了那么多钱,最后茶行却半点作用都没有,反而还成为了吴孝宗等人牟利的工具!
如此一来,牵连便广了。但如今祁家正得圣恩,他们不宜触碰祁家的霉头,所以周纾所提之事,官府也得考虑在内。
等周纾从衙门离去,天色已经近黄昏了。本来有人想邀请周纾赴宴,但是周纾以夫婿在家等她回去为由推托了。
祁有望也确实派了人来催她,送她离去的官吏互相嘀咕:“这祁四郎真是宠妻。”
“新婚燕尔,正是如漆似胶的时候。”
“要我说,这周家也真是走运,攀上了祁家这棵大树,如若不然……”
“可我怎么听说,是那祁四郎宁愿倒插门也要娶周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