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怎么可能……
她怎么可能会梦到那个女人的记忆?
而且自己在那个女人心目中还是这样可怕的形态?
如果眼前这个恶魔是自己,那刚才离开的那个恶魔,就是她的老公!
“不,不,你不能打我,我就是你啊。”林倩如向后闪躲,她已经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将自己裹进肮脏的被褥中,林倩如后背紧紧贴着墙壁。
“你还知道把自己裹起来?你这个贱人,光着个屁股给谁看?!又打算勾引谁?!”被褥被用力撕扯开扔在了一边,眼前的恶魔张着血盆大口,可怖的黑色线条双眼中有火苗在乱蹿!
林倩如感觉自己的头发被恶魔拽住,头被用力狠狠撞击向墙壁。
碰!
一声闷响,林倩如只觉得脑袋如洪钟击撞,霎时头晕脑胀、剧痛难忍!
眼前的场景已经是浑浑噩噩,模糊不清。然而疼痛没有消失,撞击更是没有停下的迹象。
碰!碰!碰!
一下,两下,三下……
恶魔手上的力道丝毫未减,她只觉得两眼发黑,气血直直冲着脑门上涌,几乎就要冲出天灵盖。
痛哭,尖叫,挣扎,只会换来更加狠辣的折磨。
林倩如强忍住尖叫哭泣着,高高的呼喊求饶声变成了低低的啜泣声。
她记得,她都记得。
自己在那个女人身上做过的事情她全都记得。
她那么弱小无助地躲在墙角,将自己藏在被褥里。
自己就像是一个狩猎者,玩着欲擒故纵的游戏,将她找出来,疯狂地折磨她。
她喜欢听那个女人的惨叫声,她在工作中受到的指责和在生活中的不如意,在这个女人身上统统找到了发泄点。
女人越是痛苦地尖叫,她就越是兴奋。
别人撒在她身上的气,她全都尽数甚至成百上千倍的施加在了这个女人身上。
并不只是因为老公出轨,并不是的。
她老公,就算没有出轨这个女人,也会出轨在别人的女人身上。
可唯独这个女人,是自己可以掌控的啊。
自己就是她的天、她的地,她想让她生她就生,想让她死她就死。
她就是这么软弱无助的一个存在,她原本真的只是因为老公出轨才一气之下打了她。可打完之后的那种舒畅感,却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她达到了人生的高‖潮,她从来没像那样完全地掌控一个人的人生。
恶魔捶打够了,又将林倩如掀翻扔在地上。
冰冷的地面黏在身上,又冷又硬的触感让她不由打了个寒颤。
胸口忽然被一根尖尖的东西踩住,林倩如不用看也知道,那是自己的高跟鞋。
高跟鞋用力研磨着白皙的皮肤,在上面印出一个深深的凹痕,“你就是用这副身子去勾引我老公的吗?”
自己的声音传入耳中,林倩如苦笑一声。
勾引?
如果那种十大如酷刑般的折磨叫做勾引的话,谁愿意去谁去。
痛苦依旧没有结束,高跟鞋继续用力地踩着自己的胸膛,林倩如甚至能听到了自己胸骨断裂的声音。
林倩如的双眼已经失去了神采,眼神空洞地望向漆黑的天花板。
她是一名护士,她深谙人体奥秘。
她知道伤害哪个部位,女人能轻易地死去;也知道伤害哪个部位,就算再狠女人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她利用自己的知识折磨着她,甘之若饴。
可当初她享受的一切,现在统统反噬到了自己的身上时,她才感受到了浓浓的绝望感。
这是报应吗?
身体仿佛一点一点被撕裂,露出了里面阴暗的自己。
林倩如仰视着面前这个面目可憎的恶魔,身上和心中的痛不知哪个更重一些。
原来,她在那个女人心目中竟是这副模样吗?
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已经邪恶到化身恶魔了吗?
她原本也只是一个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啊,
曾几何时,她连蚂蚁都不敢踩死一只啊。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甚至连人命都敢这样亵渎和玩弄?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烂到了骨子里?
眼前的恶魔一边踹着女人,一边口中委屈地哭泣咆哮,“都怪你,都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还活着,如果没有你就好了,你这个孤煞星,你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怪那个女人?
根本是自己的借口啊!
曾经何时,她还跟父母说过天煞孤星只是迷信。
当自己穿着碎花小裙子天真无邪的躺在父母怀中数着星星的时候,那个女人正被关在暗无天日地窖里与鼠蚁为伴。
当她知道那个女人存在的时候她只觉得可怜又恶心肮脏。
当父母做主导时,她会用伪善将恶念包裹起来,将自己放在道德的制高点批判父母的愚昧和迂腐。
每每这时,父母会忏悔自己的罪过,感叹她的善良天真,进而对她更加宠溺。
可当自己成为了主导是她做了什么?她甚至不如她的父母啊!
真的是怕外人戳父母的脊梁骨吗?
林倩如问了自己一句。
不是的,她是怕外人戳她自己的脊梁骨。她怕父母囚禁女人的事情传出去后自己会被人指指点点,她害怕要肩负赡养她的义务,她害怕把那个女人带出去别人异样的目光。
她胆怯,她懦弱,她只爱自己。
为什么,自己到底是怎么一步步变成了今天的模样啊。
因为她的自私,因为她的恶念,因为一念之差,她害了她妹妹,也害了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