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一闪,赵婉兮的眼底,极快地滑过了一抹异色。
“什么时候走的?”
“都已经有好几天了,那西岐王爷还未入宫,他就走了。走的急,话都没跟我说上几句……”
到底是小儿女心思,赵婉兮不问还好,这一问起来,难免就勾动了白怜的一点儿隐秘的难受。前头还能好好说话,等到了后面,音色里面竟带上了三分哽咽,七分埋怨。
不过还没说完,就反应过来自己的不妥,赶紧住口,朝着赵婉兮连连摆手。
“娘娘,奴婢就是随口一说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您可千万别误……”
“放心放心,我明白的。”
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哪段感情不是感情,谁还没有个害相思的时候?
及时安抚了琼儿的不安,赵婉兮面色一沉,忽而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来。一件,明明很重要,却被她在无意识中,忽略了很久的重要事情。
“既然暮四现在人不在,那琼儿你可有渠道,再帮我去打听一件事情?关于朝阳殿那边的。注意,不能惊动了宁舜。”
虽然那人对她这个皇后也算是很不错了,一直都很恭敬,冷紫彤也唤他一声大爹爹,可是说到底,宁舜依旧还是冷君遨身边的人,是他的心腹。
闻言,琼儿自然是没有半点儿犹豫。
“娘娘尽管吩咐,就算是暮四眼下不在,奴婢也还有别的法子。”
一些比较隐秘的事儿或许打听起来非常有难度,但是总归还是可以努力一下。
有她这句话,赵婉兮再无顾虑,招手让琼儿过去,如此这番地交代了仔细交代了一遍。因为涉及到一些比较隐秘的事情,她在有些地方,形容的极为隐晦。
琼儿也不多话,尽量理解了一通,便去了。
而郑太医这边,也总算是等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依旧还是那个神情有些冷淡的小太监送来了反馈,送来了一张小纸条。
扫了眼那纸条上的信息,郑太医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心安理得地加快了手上的动作。认真地将最后一味草药入在了药罐里,然后手一抬,将那张纸条放进嘴里,仔细咽了下去。
白怜身体恢复之快,别说是让长菁宫欧阳华菁那边感到意外,就连赵婉兮这边,也是惊讶不已。深知内情的人倒是也还罢了,一个冷紫彤,当下就气得不行。
一个劲儿地直抱怨说,是母后跟哥哥下手太轻,打人不够狠,才让那个坏女人又得意洋洋了。
眼瞅着她一张小脸都快气到变形,心心念念想着去琼华宫找白怜的晦气,赵婉兮无奈,干脆带着自家小女儿,让人抱着小包子,一道去东宫的后殿放纸鸢去了。
因为那纸鸢是之前石榴帮着一道做的,赵婉兮还特意着人去从琼华宫唤了石榴过来一道陪着。
自然,也得到了琼华宫内白怜那边不少的最新动向。
只是为了不让自家小女儿气成河豚样,赵婉兮大概听了几耳朵,就没让石榴再继续说下去。
在玩闹中,一上午的时间,过去的很快,毕竟是小孩子,生气归生气,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一旦玩闹起来,很快就将那些不高兴的事情给忘到了脑袋后头,玩的不亦乐乎。
至于赵婉兮,则是始终有几分心不在焉的样子,目光频频四望,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
这一等,就差不多等到了快日落西山时分,不料到了最后,这真正想要等的人没有来,竟然还等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听着东宫小宫女的回禀,赵婉兮一度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你说谁要求见本宫?”
“回娘娘的话,是西岐来使,说是奉西岐九王爷之命,来跟您送礼的?”
“给本宫送礼?”
这倒是新鲜了。
相比较下来,若是欧阳晟乾本人亲自来,赵婉兮觉着,倒是还更加合理的多。
那个男人,看似收敛,实则眉角眼梢写满了霸道与专制,差不多每一个毛孔里头,都渗出了不一样的野心来。
若说是送礼这种事情,依着他的性格,肯定是怎么也会亲自来刷一波存在感的。
现在?
略一沉吟,赵婉兮淡声细问:“西岐九王可一同在行?”
闻言,那小宫女应的倒也算是口齿伶俐,“不曾。”
说完之后,她又稍稍往前了一步,微垂下头,轻声道:“九王爷今日一大早便出宫了,说是要去领略一下南麟的风土人情,到了现在尚未回来。”
“哦,如此么。”
原来如此,是人根本不在宫里头啊。只是话说回来,既然他人都不在,为何又要让人送什么礼?还偏是选择在这个时候?
欧阳晟乾如今是住在宫里头,而且还有欧阳华菁那么一个侄女儿,她就不相信,还有什么事情,是那人所不知道的?
在明知她眼下跟冷君遨是个什么情况,其中甚至还有他一力促成的作用在里头,却又选择这个时候送礼,惹人深思啊。
抬眸远望,天边的晚霞被残阳染红了一大半,如血一般地绚烂耀眼,听着小宫女的话,赵婉兮微眯了下眼睛,略一颔首。
“先将人给请进主殿去罢,本宫随后就到。”
东宫的主殿跟琼华宫比较起来,稍稍小了点儿,也没有那么富丽堂皇。不过因为是冷昱麟这个太子的住所,倒是又多了另外一种感觉。
一眼望上去,简单明了大气,让人赏心悦目。
赵婉兮进去的时候,西岐的来使便正坐在殿中喝茶,听到动静赶紧起身,一张胖胖的脸上全部都是和善的笑容,没有半点儿不耐,规规矩矩地朝着赵婉兮行礼问安。
一番客套过后,赵婉兮才在上首主位坐下,方才点明了来意,对方便示意随行的手下奉上一个精致的长盒子,当着众人的面儿直接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