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渺讪讪一笑,“去一个能学理账的地方。”
一炷香后,马车在怜音琴馆门口?幽幽停下,骆云秋甫一见到她,微微愣了愣,旋即惊喜地笑起来,“闻姑娘来得可真是巧,跟说好的似的,侯爷正在里头呢。”
韩奕言今日休沐的事儿?,陶渺是知道?的,她本?就是来碰碰运气,没想到韩奕言真的在这儿?。
见骆云秋张嘴要喊,她忙同骆云秋打了个噤声?的手势,掀开珠帘,蹑手蹑脚地走进内间去。
内间的檀香木桌案前,坐着一人,正手执书?卷,借着窗外的天光,全神贯注地读着。陶渺本?想绕到他背后吓他一吓,谁料还未靠近,却听那人头也不回道?:“今日怎么来了?”
陶渺见自己被?发现了,无?趣地撇了撇嘴,在他身侧的梳背椅上坐下,“怎么,不学画,我便不能来了,我也可以学点旁的东西嘛。”
韩奕言侧过脸看她,眸中掺了些细碎的笑意,“不学画,你莫不是来学琴了?听闻你先?前学了一阵,要不要弹一曲给我听听。”
他可还深深地记得,陶渺学琴的那段日子,他派去保护陶渺的暗卫日日痛不欲生的表情。
想到自己因那糟糕的琴技而连续两次失败的学琴任务,陶渺面上一窘,哪里好意思在这清雅的琴馆制造噪音。
“不是学琴......”陶渺道?,“我是来学怎么看账来了,你名下不是有好些铺子吗?我实在没接触过这些,想来你定?能找到人,好好教教我。”
韩奕言听罢,放下书?卷,似笑非笑凝神看了她好一会儿?,直看得陶渺浑身发毛,才道?:“没想到你都还未嫁进平阳侯府呢,就已担负起你当家?主母的职责,开始操心起这些了。”
陶渺羞得面上发烫,作势便要去打他,她那几拳落在韩奕言身上,轻飘飘跟挠痒痒似的,一点都不疼。
“说什么呢,我是正正经经想学,才不是......你若不想教我,那我可就去找舅父帮忙了。”
陶渺起身要走,被?韩奕言无?奈地一把按了回去,不过是玩笑而已,怎这么经不起逗。
“好,我教你便是。”
韩奕言冲外头喊了一声?,命骆云秋将琴馆去年的账册悉数取来。
“你要亲自教我吗?不找哪家?铺子的账房来?”陶渺问道?。
那些铺子的账房哪个不是男人。
盯着她那张艳色动人的脸,韩奕言眸色微微一沉,“怎么!更想让别人来教?”
感受到韩奕言显而易见的不悦,陶渺极有眼色地摇头,“不是,你最好,我都习惯跟你学了。”
韩奕言这才面色稍霁,轻咳一声?道?:“我看帐的本?事也还过得去。”
“过得去”这话在他口?中的含义,陶渺已亲身领教过多回了,她勾唇笑了笑,算是完全放下心来。
等账册的时间里,韩奕言不时看向陶渺,垂眸思量半晌,终是道?:“今日你纵然不来,过两日我也会去找你,有一重要的事要告诉你知道?。”
陶渺正在随手翻着案上的手卷,漫不经心道?:“何事?”
“你先?前命我寻的香檀,找到了!”
捏着书?页的手指蓦然一顿,陶渺难以置信地看向韩奕言。
陶茗儿?的事一直是她心中解不开的结,虽说她从?容姨娘口?中得知当年陶茗儿?的事或与?戚氏有关,可到底是容姨娘的一面之?词,她总不好做直接冲到戚氏面前质问这种蠢事。
现在好了,寻到了香檀,想必当年的事也能得到答案,最重要的是她想知道?陶茗儿?的遗骨究竟在哪儿?。
“真的吗!那她人呢?可在京城?”陶渺倾身急切地问道?。
“你先?别急,听我说。”韩奕言压住陶渺的肩,推她坐好,“之?所以这么久都没有寻到香檀,只因她改了名,一路北上,去了一个叫映西的地方,如今我已派人将她带到了京城,昨日我也盘问了她有关你母亲的事?”
“她说什么了?我母亲当年就在京城对不对?”
“渺儿?,关于你母亲的事......”韩奕言顿了顿,神色突然凝重起来,“在带你去见香檀之?前,我需先?告诉你,让你有个准备。”
陶渺掩在袖中的手蓦然缩紧,生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
韩奕言将陶渺冰凉的手圈在掌心,斟酌半晌,才用她可以接受的话道?“你母亲生前的最后一段日子,受了很大?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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