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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拒绝(1 / 2)


听着贵妃理所?当然的语气,陶渺呼吸倏然一滞。

以贵妃如今在后?宫的地位,若真去向天弘帝请旨,天弘帝未必不会应。

陶渺起身施了一礼,毫不犹豫道:“承蒙贵妃娘娘厚爱,臣女这等卑贱之人?,哪当得起魏王侧妃的位置。”

贵妃轻啜了口茶,“闻姑娘自谦了,如今你可是安国公府的嫡女,还深得太后?宠爱,若不是因为那些流言,只怕如今上门提亲的都快踏破门槛了吧。”

她轻飘飘一句话便破了陶渺拒绝的理由。

陶渺看出贵妃不会轻易歇了心思,一时?犯了难,沉默半晌,只得道:“贵妃娘娘怕是不知,太后?娘娘已有了为臣女指婚的打算,方才还在问臣女,想嫁给哪家的公子为妻。”

她像是强调一般,重?重?咬了最后?一字,贵妃眉心微蹙,盯着陶渺看了好一会儿,忽得嗤笑一声。

“原来闻姑娘不是觉得自己当不起这个侧妃的位置,而是认为只当个区区的侧妃太过委屈了。”

贵妃将身子坐正了些,渐渐敛了面上的笑意。

“可惜啊,我儿早已娶了正妃,这正妻的位置是不能?给闻姑娘了。”贵妃转了转手上的玉镯,一双妩媚的眸子瞥向陶渺,带着几分明晃晃轻蔑,“虽说闻姑娘想当正妻也?是无可厚非,但本宫觉得闻姑娘似乎也?该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当我儿正妻的资格!”

面对贵妃□□裸的侮辱,陶渺咬了咬唇。

虽心中愤愤,可这里?到底是皇宫,不是她能?任性?妄为的地方,就算再气,她也?只能?先忍下。

见陶渺沉默不语,贵妃只当她听懂了她的话,面色稍霁,笑道:“本宫也?没?有旁的意思,只是觉得闻姑娘当认清现?下的形式,外间的流言传成那般,我儿既愿意将闻姑娘纳为侧妃,闻姑娘当高兴才是。”

贵妃语气清淡,却透着几分不容置疑,她字字句句都是在警告陶渺莫要不识抬举,如今她名誉受损,就算太后?施压,将她嫁予高门大户,她往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不若乖乖做了魏王的侧妃。

陶渺忍了好半晌,听至此,实在是有些忍不了了。她又不是什么商品,还要得放在架上任他?人?指指点点,估价衡量。

她抬眸看向坐在上首的贵妃,定定道:“多谢贵妃娘娘好意,可您不知臣女这人?自小在乡野长大,行?为粗鄙不说,性?子也?莽撞,实在没?有一点贵女的样子,若真进了魏王府邸只怕得闹得鸡飞狗跳。”

见陶渺一再拒绝,贵妃心生不悦,朱唇轻启,正欲再说什么,只听陶渺又道:“臣女最是不喜被人?强迫,一旦被逼得极了,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臣女还想过,若臣女的舅父因着流言就随便寻个人?将臣女嫁了,臣女就缴了头发去做庙里?做姑子。”

“你……”

贵妃“砰”地将瓷盏砸在了地上,“砰”地一声响后?,茶水混着碎瓷片飞溅开来。

自打皇后?被赐鸩毒自尽,她接管后?宫以来,无人?敢这般忤逆她,简直不识好歹。

砸杯盏似乎不够泄愤,贵妃站起身正欲给陶渺些小教训,却听外头忽然嘈杂起来。

“平阳侯,您不能?进去……”

几个宫人?似在竭力阻拦一人?,却终究是拦不住,来人?阔步跨进殿中,对着贵妃拱手行?礼道:“臣见过贵妃娘娘。”

贵妃盯着眼前这不速之客,眸色沉沉,但很快又恢复最初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样,“平阳侯怎么到本宫这儿来了,真是稀客。”

韩奕言全然没?有闯入者的自觉,平静地就像是被请进来的一般,恭敬地答道:“太后?听闻贵妃娘娘将闻姑娘请来做客,唯恐闻姑娘冒犯了您,故命臣将闻姑娘带回去。”

说罢,他?才侧首看向陶渺。

然陶渺触及他?的眼神,便飞快地避开了。

贵妃笑得有些讽刺,“太后?娘娘简直将闻姑娘当眼珠子一般疼着,还让平阳侯亲自来接,好像本宫会吃了她似的。”

韩奕言默默走到陶渺身侧,“天色不早,贵妃娘娘若没?什么好交代的,那臣便按太后?的意思送闻姑娘出宫了。”

贵妃一股子气噎在喉间,哪里?听不出来韩奕言句句都在用?太后?压她,可她偏生不吃这套。

“这便走了,本宫还真有些舍不得,方才与闻姑娘聊了几句,便觉十分投缘,本宫还想让闻姑娘今日留在这儿陪陪本宫呢,闻姑娘可愿意?”

陶渺身子一僵,抬眸看去,贵妃灼热的目光已如毒蛇一般缠上身,陶渺仿佛能?听见耳边蛇滋滋吐信的声响,仿佛在威胁她敢说一句不试试。

脊背一阵阵发寒,陶渺正不知该寻什么借口推拒,却觉眼前一道阴影落下,竟是将她挡了个严严实实。

身前那个低沉醇厚的声音响起。

“贵妃娘娘莫要为难臣,既是太后?娘娘的旨意,臣必须将闻姑娘平平安安地送回去。”韩奕言顿了顿,忽而抬眸看向贵妃,意味深长道,“再者,送完闻姑娘,臣还得处理手上的一桩案子,那案子事关重?大,实在不宜耽搁。”

贵妃被他?锐利的眸光一摄,原本凌人?的气势弱了瞬间下来。

她怎会不知,韩奕言手上的那桩案子,与她的兄长王卓卖官鬻爵的事有关。

这是在威胁她!

“既是如此,那本宫也?不好留人?了。”贵妃强压着怒火,笑着有些难看,转头吩咐身侧的宫人?,“送平阳侯和?闻姑娘出去。”

“多谢贵妃娘娘。”

韩奕言施了一礼,折身离开,陶渺也?微微福了福身,紧随其后?。

除了贵妃寝宫,陶渺走得极慢,韩奕言似乎也?在努力控制着步子,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一时?谁都没?有说话。

可走了一阵,韩奕言忽而停下来,同身侧的内侍耳语了什么,那内侍点点头,不一会儿,教人?抬了顶轿子来。

“坐上去,能?快一些。”

韩奕言的语气里?透着几分不容置疑。

这是嫌弃她走得太慢吗?

陶渺虽心下不悦,可架不住右腿实在是疼。

方才贵妃打碎瓷盏时?,飞溅的瓷片似乎划伤了她的腿。

她乖乖地坐进轿子里?,直到轿帘放下来,她才忍不住掀开裙摆查看,只见脚踝上二寸,雪白的足衣被划破,破损处被血染红了一片,所?幸伤口并不大。

坐轿子出了安德门,马车已在宫门外等候多时?了。

陶渺装作没?事人?儿一般,自轿子上下来,眼也?不抬,敷衍而又疏离地对韩奕言行?了一礼,“多谢平阳侯相救,小女子告辞了”

她转身踩上脚踏飞快爬上马车后?,吩咐车夫快走,可马还未动,只觉车厢一沉,那人?已掀帘闯了进来。

陶渺一瞬间揪住衣角,稳着心神道:“平阳侯还有什么事儿吗?”

韩奕言在她面前坐下来,二话不说,低身拽住了她的脚踝。

陶渺猛然一惊,大骂了一句“登徒子”,然脚被拽得死死的,怎也?收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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