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木白好像表情有些不耐,推着一众队员:“走啦走啦,吃饭了。”
食堂门口。
手机叮的一声。
“我在门口。”
干净利索的四个字,一颗心瞬间化成绵绵冰。
“看什么呢?笑?成这?个样子。”蚊子跳着过来一把揽住木白的脖子。
“有事出去一趟,训练回?来!”
路灯下,细风中,他?的笑?只有她一人可见。
灯是暖的,风是缓的,她内心欣喜又愧疚。
“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和家里人说……队里的人都认识老虞……”脚尖踢着路边的碎石,突然撞上他?的。
温若桦拉过木白的胳膊轻轻放在身后,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笨小孩,我又没有怪你。”
下巴担在他的肩上,两颗心互相碰撞。
“去吃饭吧,前面一点新开了一家店。”
温若桦拉着木白的手走上一辆车,木白捂着通红的两颊呆默许久,然后——
“你有车啊……”
这?么浪漫的氛围为什么要说这么扫兴的话……
之前对于“秘书”一职的误会还历历在目,就因为这件事后来还被Mat笑?了大半个月,这?次又……
果然,温若桦失笑:“我不可以有吗?”
“可以可以!”木白略带谄媚,“只是你之前不都是坐地铁么……”
“地铁不会堵车啊,而且就像菜市场一般,小小的地方,人生百态。”
得!地铁、菜市场!两个最?讨厌的地方……
木白对着车窗做鬼脸,温若桦又问:“这?位小朋友在沽津这么多年不会没有坐过地铁吧?”
“怎么可能嘞!”木白转过脸,“小时候坐过一次……”
车顶灯下映着他?的笑?意,他?摇头无奈道:“真是小朋友。”
餐馆离训练馆只有不到十公里,晚高峰堵车,开了十分钟才到,温若桦趁机说教:“下次带你坐地铁,体会一下百态人生。”
突然木白无比庆幸自己明天就要走了……
小店不大,但人气很旺,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
木白捣着碗里的冬笋,一言不发。
温若桦把自己碗里的排骨夹给她,木白撇撇嘴。
“不要吃,都没有味道。我要放辣椒油~”
温若桦笑?着阻止道:“你一个沽津人,是为什么对辣椒这?么执着?”
“母上大人是川渝人士呀!”
排骨被煨的烂熟,筋骨处仍有嚼劲,木白用叉子叉住一只,满嘴的都是油。
“真是小邋遢。”递上纸巾,“都快流到脖子啦。”
“擦~”木白仰着头。
他?无奈的捏起一片纸巾上前,忽然瞥到她锁骨边露出的膏药贴。想到她今天的训练,温若桦道:“司职主攻不是主练扣球或一传么,怎么其他位置的你也在练?”
排球运动员为了增强个人实力和配合度,各种训练都会涉及到,但大多是浅尝辄止,就如一传不会浪费太多时间在防守训练上,副攻也不会主练扣球,但木白的训练强度明显不是只是为了打配合。
“你知道龙仕清前辈么?”木白抬头。
“当然知道,龙姨是和你们汪导同期的接应二传手。”
“我想成为龙仕清前辈那样的球手。”
提起排球,她总是毫不掩饰的目光灼灼。
“之前几?次意外,让我明白了一个位置如果突然出现空缺是多么可怕的事情?。所以我想,如果意外一定要发生的话,那我是不是可以代替那个人的位置,仍然把既定的战术完成好。”
小店光线昏暗,每桌只有一盏微弱的吊灯悬在桌顶,洒下的光只够照着人的半张脸。
这?样的她的目光,即使是垂死之人都会随之变得坚定。
“那就努力,有我陪着你。”
回?去的路上,交通顺畅,黑色的商务车在路上平缓的开着。
“小组赛不用太拼,赛前训练不用这么拼命……”
“嗯。”
“身体不舒服及时喊暂停。”
“嗯。”
“只会嗯吗?”
“嗯……”
车子慢慢停下,靠在路边,他?把车顶灯打开。
安全带解开,他?侧身,一只手撑在她的椅背上方。
“不开心啦?”
她低着头不说话。
“不想分开?”他?问。
她慢慢抬眼,但头还是半低着,眼睛睁的硕大,瞳里水汪汪的倒映着整个的他?。
“才四十几?天。”他?又说。
“大人。”她声音弱弱的,“你是不是反悔了?”
他?握着椅背的手指收紧一些。
“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在分享,只有我一个人在不舍,好像这份感情?里只有我一个人……”
“你为什么从来不和我说你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