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绍越手肘撑在桌子上,侧目看着她,似笑非笑道:“你确定要在这里讨论我们俩的关系吗?”
“我——”夏悠悠这才警觉到周围好奇又刻意回避的视线,面色顿时红了几分。
在桌布的掩盖下,她用力地踢了一下陆绍越的小腿,偏偏施力过猛,自己的腿撞到了桌脚,痛得双眸蒙上了一层水雾。
而且动静过大,谁都知道了两人之间的小动作。
夏悠悠羞得无地自容,她这难道是自作自受?
她用手捂着痛处,又狠狠地瞪了陆绍越一眼。
陆绍越面不改色地说道:“悠悠喝得差不多了,我先带她离席了,今天这顿我做东,这阵子辛苦各位了。”
所有人都嗖嗖嗖地站了起来,唯有夏悠悠一人矮了半截。
这人惯会装腔作势,所有人都要臣服他一般。
夏悠悠本想说不走,可是刚才的场面太过尴尬,她已无颜留下,而且腿真的很痛,留下势必得隐忍,她可不是这种性格的人。
起码陆绍越还会做个人,让舒飞燕搀着她离开了包厢。
她还以为他会霸道地直接横抱起她呢。
虽然差不了太多,等进了电梯,陆绍越就拦腰将她抱了起来。
夏悠悠面红耳赤地低吼:“我伤得没那么严重,能自己走。”
旁边还站着一个活生生的舒飞燕呢,而且还是夏砚章指派给她的人,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羞赧感。
“要我请你走还是自己走?”陆绍越对舒飞燕冷淡地说道。
舒飞燕马上按下了下一个楼层的按键,几秒的时间,电梯里就剩了他们两个,陆绍越低沉地问道:“现在满意了?”
“满意个鬼!我干嘛要满意?”
跟他独处更危险好吗?
“我以为我们这么久没见,你想跟我多独处片刻呢。”陆绍越懒散地笑了笑。
“少了你的骚扰,我不知道多高兴呢。”
“那还跟我闹小情绪。”
“谁……谁跟你闹小情绪了?你要不要脸啊?”夏悠悠气急败坏道。
陆绍越沉眸望着她:“正眼都不看我一下,还说不是跟我闹小情绪?”
夏悠悠双手拉扯着陆绍越的脸颊,轻嗤道:“你脸皮真厚。”
既然他愿意抱,她还懒得动脚呢。
被陆绍越抱着进了他的车子,夏悠悠顿时有种落入虎口的感觉,制止司机道:“先别开车。”
司机的动作微顿,看向陆绍越,陆绍越示意他先别动。
夏悠悠有些不自然地说道:“我车子就在这里,司机也在,他会送我回去。”
陆绍越刻意压低了声线,慵懒地问道:“你对我何时能放松点警惕?我都对你保证了那么多回了,还担心啊?”
“你喝酒了对吧?”夏悠悠肯定地问道,他刚才抱着她的时候,她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味,“你一个平时几乎滴酒不沾的人,谁知道酒后会不会兽性大发,失去常性?”
她说得义正言辞,就像已经认定了他是个禽兽般。
陆绍越哂笑着扶了扶额:“谁告诉你我平时滴酒不沾?”
“难道不是?”夏悠悠深表怀疑,除了她拿回给他调了一杯带着水果味的鸡尾酒,的确没见过他在什么场合喝过酒。
“你问问司机,他经常接送我,最清楚。”
“他是你的人,是不可信的证人。”夏悠悠直接回绝。
“你的腿现在肯定淤青了,需要散瘀,我的手法还不错。”
她撞的部位可是大腿,被他揉揉摸摸,还不擦枪走火?
上回她什么都没做,他都那反应了,现在她怎么敢啊?
“我家的阿姨手法就很老道,不必劳烦陆总。”
陆绍越垂眸望着夏悠悠不语,他的眼底波澜不惊,但是看得她心慌不已,伸出两指威胁道:“不许看了,再看我,将你眼珠子抠出来。”
她的威胁充满娇嗔,其实一点震慑力都没有,陆绍越淡笑道:“我明天让律师拟份声明吧。”
“什么声明?”
“保证我不会在你不情愿的情况下,强行跟你发生关系,万一我违背了声明,你可以去告我。怎么样?”
夏悠悠的脸颊火烧火燎地烫起来,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
陆绍越姿态从容,善解人意地说道:“你要是想加什么条件的,我都可以加上去。”
夏悠悠没经过大脑思考,直接用手捂住了陆绍越的嘴巴,酝酿了半天的语言,最后只化作四个字:“你变态啊。”
谁会起这种声明??
为了证明自己的信誉状态良好,他还真是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他脸皮厚,她还知道羞耻呢。
夏悠悠含着娇嗔的目光注视着陆绍越,陆绍越的眼睑动了动,示意她的手放开。
夏悠悠这才感觉到掌心正贴着他的嘴唇,双手立即撤了回来,有些别扭地擦在他的衣服上。
“还不是你时时刻刻觉得我想对你霸王硬上弓。”陆绍越将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夏悠悠轻嗤:“是你的表现给了我这样的感觉,你并不无辜。”
“我明天就要出差了,最少得半个月,今天想跟你多待一会儿行吗?”
夏悠悠冷哼:“今天要不是正好遇上了,你还不一定能想起我呢。”
“之前说不能想你的人是你,现在又觉得我不想你是罪大恶极了?”
“所以你承认的确今天没看见我的话,根本想不起我来对吧?”
“那你说说看,我到底能不能想你?”陆绍越松了松领带,姿态随意放松了不少,英俊绝伦的五官,在半明半昧的灯光下,添了几许暧昧。
夏悠悠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回道:“我要是能决定你想什么,我可就太了不起了。”
陆绍越淡淡地笑了下,嘱咐司机:“开车。”
“我不去你家。”夏悠悠低声说道。
陆绍越不置可否。
车子一直行使在夏悠悠熟悉的大道上,直到一个拐角,远离了夏家别墅,可也不是去往陆绍越公寓的路上。
她倒不心慌,既然陆绍越再三做了保证,就会信守承诺,他目光长远得很,定不会贪一时之快。
她的脑里忽然有个想法,当车子停在一间崭新的别墅面前时,正好验证了她这个结论。
“到了,我们的家。”陆绍越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