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懵了,“……啊?”
“然后拿来一只浴桶,要大一点,烧慢热水,再给我一个染了病快死的人。”
一切准备停当,星河从神?识中取出几株解毒草,碾碎成汁,倒入热水中,半个时辰后,水渐渐变成浅黄色,药香慢慢散出来。
荆无命闻着这股药味,下意?识打个战栗,后退了半步。
星河拉住他的手,温柔得像个魔鬼,“别看了,晚上你还要再泡一次的。”随后瞅了瞅衙役抬来的倒霉蛋,确实就剩一口气了,眼睛紧闭,全?身都是脓血黑斑,知府和他的一干手下用袖子掩住口鼻躲得远远的,不仅怕传染,而且实在太臭,臭得让人根本?无法靠近。
星河靠得很近,近得仿佛嗅觉失灵一般,轻手轻脚地将他衣服一件件解开。
荆无命看不下去了,拉着她的手道“我来。”
星河皱眉道:“不成!再被传染了怎么办,我会心疼的。”
将病人全?身的衣物都脱下后,法力运转,将创口依次治愈,再把人放进药桶中。
效果立竿见影。
原本?奄奄一息的人刚一入水便痛得大叫,挣扎着要爬出来,星河一把将人按回去,耐心解释:“药效很快的,你坚持一下,一会,一会就好。”
那人嚎得一声比一声惨,死死撑着浴桶边缘,大叫道:“我不治了,我不治了!让我死,让我死啊——”
星河一边把人按住,一边把法力自太阳穴探入他的经脉,仔细熟悉药力在体内运作的流程。
这只会使他在桶里泡得时间更长。
这也是为什么她没在荆无命身上做实验,她舍不得。
随着黑血缓缓渗出,那人的手脚逐渐脱力,可疼痛不减,他先是求饶,然后痛骂星河,污言秽语,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星河一遍遍地安慰他:“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好了,很快就不疼了,只要再撑过一个时辰,最?后一个时辰,我抱着拉你出来,出来你就会跟正?常人一样了。”
“你这个臭□□,烂货!老子不用你救!啊——住手,不要,姑奶奶,你是我姑奶奶,求你,啊——我不行了,我死了,我现?在就要死了啊——”
“没有这么夸张吧?你看他,他也泡了几个时辰呢,可没像你似的。”星河指着荆无命道:“人家从头到尾都没吭一声,怎么就你嚎成这样,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荆无命被星河说的很惭愧,心说那能一样么,他当时软玉温香的抱着呢。
桶里那人往那边瞥了眼,嚎道:“你他妈的是怪物吧!臭□□你是不是贱啊,老子都说不治了,拉老子出去啊!”
药浴可以停,但法力运转不能停,星河已经探索到一半了,一旦停下,前功尽弃,别说□□贱人了,就算这位仁兄骂出朵花来,她也得继续。
没用禁言咒堵住他的嘴,是她给予人类最?大的温柔。
原处屋檐后的枯树上藏着一个白衣青年,他居高临下,饶有兴趣地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冷笑着从袖中掏出一只鸽子放出去。
传出的信只有一句话?:她已出手。
星河似是无知无觉,始终保持法力运转,默默给荆无命传音:“有人在监视我。”
荆无命离有她两丈远,他不知道这个距离星河能不能听?见他的心音,稍微往前了两步,在心里回道:“要我去杀了他么?”
“西南方向,我要活的。”
荆无命转身,刚踏出一步,星河急忙补道:“他已经暴露了,你捉不到就算了,保护好自己。”
他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白衣青年的位置,或者?说,白衣青年就在原地等他。
就好像撒下网的渔夫,在等他的鱼儿上钩。
“若非亲眼所见,我还真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娇艳的女子,杀了实在可惜,你说是么?”白衣青年看着荆无命,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目光如淬了毒的冰。
荆无命的寒冰剑早已出鞘,在白衣青年说这一段话?的时候,他已经连出六招,每一招表面看上去都刺在无关紧要处,然而最?终变化,全?部落在要害上。
招式诡谲多变,毒辣非常。
星河说要活捉,他却?不准备带活人回去。
白衣青年武功竟也不弱,他手中没有任何兵器,却?能凭一双肉掌在荆无命剑下反守为攻,丝毫不落下风。
他甚至有心力嘲讽道:“江湖传言,说你的剑丝毫不亚于白云城主,今日看来,传言只能是传言了。”
数十招后,他已擒住荆无命的手腕,森然道:“她完了,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