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却又化身成为‘杀人凶手’,地上随时‘倒’着一个死者,周围路过的人不断对他指指点点,“看,就是他杀的。”
“报警!”
“天呐杀人凶手!”
而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解释:“不,不是我……”
“不是我,我根本没碰到他。”
“不是。”
“不是!!”
死法千奇百怪,死状一个胜一个悲惨。
鲜血淋漓的画面在他眼前真实的上演,逼真到他满身冷汗,瞳孔紧缩,当晚噩梦连连。就这样上演多几十次次,再次遇到那个人时,他只会变得精神恍惚,问他:“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
“是吗。”他无比遗憾道,又像是在笑,悄悄攥紧了拳头,把压抑点宣泄完,说完一通话后,情绪倒是比方才好控制多了。
梁绪倚在办公桌边沿,看他最近的心理评估,“你这一天天的,运动量全在舌头上,不是吃就是说。”
阴影下,他平整的嘴角微翘,“这样的人生才快活。”
梁绪无奈摇头。
偌大的办公室空出几分钟的安静,梁绪整理着桌子上的资料。
隗洵想在这里待着,他自然不会将人赶走,不然这货叛逆心一上来就会出去使坏,这边的病人不如那边耐吓,那边说不定会陪着他一起玩,而这边……
只会被他吓哭。
那天就把走廊上一个病人吓到了,就在他不情不愿回到楼里的时候,忽然对排椅上的一个人做起小丑的鬼脸,放肆的大笑,整条走廊都是他诡异的声音。
隗洵是不喜欢笑的,因为那双三白眼和唇形的缘故,一旦笑起来,格外像是在嘲讽。
梁绪跟在身后没来得及制止这一切,他就已经像受到惊吓般的撞在墙上,倒吸着气,瞪着那双三白眼,眼白部分凭空出多一部分。
他喃喃道:“不能杀人哦……”
“杀人不礼貌。”
“……”
杀人不礼貌?杀人何止只是不礼貌!!
被他恐吓的那人惊呆了,直接被这句话吓到一步三倒,边跑边骂骂咧咧着。
疯子!
那人像是被吓到屁滚尿流,消失在走廊尽头。
隗洵前一刻还在张牙舞爪的手,瞬间垂落在裤袋边,没劲的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似乎对方不经吓的缘故,他那双黑白分明的三白眼顿时变得了无生趣。
接过梁绪递来的水和一颗安定片——他必须好好睡一觉了,十六天是最后期限。
他仰头一吞干咽下肚,张开嘴让他检查,还含糊不清的说:“我有没有蛀牙……?”
“没有。”梁绪冷漠道。
隗洵无趣的合上嘴巴,半晌又道:“我觉得我体内有寄生虫。”
梁绪还在生气他方才任性的表演。
他无声咂嘴,跟在梁绪身后在方块格瓷砖里迈着步子,似乎也终于觉得说话很聒噪无聊,他找到新乐子,吹起口哨。
那是梁绪从前陪他看过的某一部电影里的插曲,只看过一遍,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这个调子。
很惊悚。
他这么一吹,梁绪眼前霎时出现一个画面。
穿着护士装戴着独眼口罩的人,拖曳一把红伞走在走廊上。
然而现实既是——
他拖着黑色的伞划拉在冰冷的瓷砖上,而身后的小变态正在跳格子。
就算这样也不妨碍他不间断的吹口哨。
隗洵每到躁狂期,身体里的精力就特别旺盛,怎么榨都榨不干,长达半个月可以只睡总计二十个小时,或许还不到。
其余时间都生龙活虎,如此高强度负荷的活动,也丝毫不影响他大脑持续高速运转。
如果说这就是躁狂期时他的正常状态,那如果躁狂期刚好碰上‘冬季’加持,那他整个人简直活像一只三四个月大的奶猫,随便一支逗猫棒就可以逗的他上蹿下跳。
不让他玩个尽兴,随时就炸毛。
虽然以目前这种状况,是他在自己逗自己就是了。
隗洵特别喜欢冬季,喜欢冰天雪地的世界,原因很简单,他就出生在这个季节。每当冬天到来,他整个人就像重新活过来一样,那双沉寂许久的三白眼终于有了神采。
梁绪看了看腕表。
他说:“我等下要去查房,带个新来的小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