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正雄不得不认真审视她,她从从容容,脸上挂着潇-湘王爷的似笑非笑,这完全不是他意料之中的剧本。
欧阳正雄见过多少人,但是就是摸不透这个少女,见她与珊珊相似的眉眼,可是神态气质宛然就像是当年的欧阳正豪。
欧阳正雄心头猛然一惊,竟是生出了一丝心虚,手忍不住颤抖,背上莫名生出虚汗来。
欧阳正雄镇定下来,知道今天的大戏注定不能给他想要的结局,于是说:“等我和太太商量过后,再给你答案。”
“好呀。”
“今天是我冒昧了,我今告辞了。”
见他起身要走,宋奕昕目光淡漠地看着他:“等等,把地上东西带走吧,不然我会当作你在侮辱我,我不收配不上我身价的‘打赏’。”
欧阳正雄目光深沉,终于软化,只想来日方长。
“好生傲气,确实像我欧阳家的人。”
欧阳正雄多少年没有这样放下身段了,但是他还是拎起地上的大包小包出了饮茶室,赵尔俊正在大厅,起身送他离去,仍然客客气气。
等欧阳正雄离开,许嘉言从一楼的佣人房出来,也正见宋奕昕脸色如常出了饮茶室。
许嘉言道:“之前我还有一分怀疑,他有可能是父亲的。现在丝毫不怀疑了,他绝不可能是你的亲生父亲。”
宋奕昕问道:“怎么说?”
许嘉言道:“是防备,谈话中,你当然是处处机锋在进攻,可是这也是你的真心话,只不过他站在盲点上,所以他没有理解你话的真正涵义。但是他说话时就处处防备,而不像他所说的一个父亲见到想要认回去的亲生女儿的心情。人的每一种行为会有情感上出发和着陆点,他既然抱着‘父女相认’的行为目标,可是却没有相应的情感体验,防备太重就一定有不妥。真正爱女的亲生父亲哪里会因为从未见过的亲生女儿的言语进攻就处处防备?他心理上本能地在防备什么呢?欧阳正雄再老谋深算,这种心理反应和微表情是掩盖不了的。”
宋奕昕睨了他一眼:“呵,不愧是读过心理学的,你该不会是常常用来对付我吧?”
许嘉言看了看旁边,说:“我是读商科的,只是选修了一点点……”
“剑桥的心理学学士学位是充话费送的?”
“那个,尔俊回来了,欧阳正雄走了吗?”许嘉言忙朝赵尔俊走近一步,拉开话题。
赵尔俊根本就不想理会外表高冷实则腹黑、抢女人不择手段的情敌,要不是今天的事可大可小,他也不想招呼他。
“他要是没有走,你要请他吃饭吗?”
“……”
宋奕昕说:“赵总,谢谢你,又给你添麻烦了。”
赵尔俊顿了顿说:“你给我的麻烦,我也没有办法计算。”
宋奕昕轻轻点了点头,赵尔俊说:“那么现在你得了什么结论?”
宋奕昕说:“我得出结论,欧阳正雄跟我的亲生母亲应该并不熟,所以他连谎言也没有编得生动。而他这样的人做事怎么会这么不周全呢,看来他可能根本没有见过我母亲,否则他会找到她,然后编得完整一点。”
赵尔俊蹙着眉:“他真会为了救女儿谋害你?不会是因为和你父亲感情好,怕你伤心,所以……”
“多少人会为了怕侄女伤心去装她的父亲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也不是无业落迫的小姑娘,在他心里我会那么脆弱到不能接受亲生父亲已经死了吗?”
许嘉言说:“逻辑上排除了所有的动机,不管这个结果有多难接受,但它就是事实了。我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现在相信昕昕的直觉。昕昕很危险。”
宋奕昕道:“我暂时没有危险,他背后还没有做好准备。”
要准备弄死她再做心脏移植手术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不然他当初不会再她被接到欧阳家半年后才打算下手。
赵尔俊道:“一个秘密阴谋被人猜中后,危险系数就大大降低了。”
许嘉言道:“那么,你既然无法从他身上查到你母亲的信息,你准备什么时候和他摊牌?”
宋奕昕笑道:“让他多白白操心些时候。欧阳正雄这样的人为了自己的目的,居然要想方法设法认我,还要跟我一个真演员飙演技装好爸爸,想想都开心!”
赵尔俊:“宋奕昕,你要骗人……”
宋奕昕耸耸肩,说:“那么难不成你以为只有男人会骗人吗?”
许嘉言说:“你骗过我吗?”
宋奕昕哼哼,说:“你有骗我吗?”
“感情上我绝对没有骗过你。”
赵尔俊冷声道:“别在我面前打情骂俏。”
宋奕昕也一脸的尴尬,才说:“赵总,打扰你一整天,不好意思。”
他们想要偷拍监听,去外面的茶馆肯定不合适,如果让欧阳正雄去她住的房子,让他更了解她的真实生活,那绝对于增长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