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了再成,永远不可能达到上品了。——除非有琅玕果在手。
他们逃出来了,谢韫算着方位,在不远的地方挖通了一处通往地下的石壁,进了地下,她才发现这里是一出极阳之地,阴魂进不来,这才松了口气。
可是徐隐自爆金丹,又护着她逃出来之后,金丹里逸散的真元冲击着他的经脉,他半路上昏死了过去,现在因为伤,好似还在做梦呢。
谢韫忽然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面对徐隐:“徐隐,你说你怎么就不能把我先交出去,再慢慢想法子挑动他们内斗呢?他们有六个人,不可能一条心。”
自爆金丹,他倒是痛快了……这个人情,她可怎么还呐。
“谢韫,你别、别过去——”徐隐捏得谢韫手腕生疼。
谢韫抽了一口凉气,放缓了声音安慰他:“我不过去,你放心。”像是听见了似的,徐隐在渐渐撒开了她的爪子。
只是他眉头还皱着,不知是痛苦还是怎么。
“您老人家受伤了还这么不老实。”谢韫撇了撇嘴角,架着徐隐踉踉跄跄往里边。
虽然是极阳之地,这地下却阴冷得很,这石洞全是钟乳石,一簇簇石笋,有的倒挂,有的生在地上,谢韫手上那团照明的光华流转之下,溶洞显得好看极了。
还有两根石笋,一根在上,一根在下,两根笋尖相对,像是一对即将要亲吻上的恋人一样,只是钟乳石生长缓慢,这一吻,只怕要等上千万年了。
却是两个成了精怪的石妖。石妖天性温和,没学过什么术法,本体战斗力又不强,谢韫只是跟这两个打了下招呼,这两个小精怪却没敢理她。
这一片都不大平,谢韫也不敢胡乱用法力削平,怕坏了地势。她只好往里面走,到一片开阔地,向下望去,一片片小池层层叠叠,像是梯田一般。水从钟乳石上滴落,清冽的小池一圈圈涟漪散开的波纹。
这是养育了钟乳石的灵水!
这东西疗伤,并且能壮大神魂和法力,最受修行者青睐。
她正愁徐隐的纳戒没法打开,连点疗伤都丹药都没有。谢韫眉眼舒展开来,捧起一抔沁人的水,送到徐隐嘴里。
谁料到刚送下去,徐隐便闷哼了一声,谢韫一打量,这灵物催生真元的速度,比徐隐疗伤都速度还要快一些。
要把徐隐身体里边多的真元给引出来。
怎么引?
还不是得谢韫自己动手。她咬了咬牙,将徐隐放下来,真炁运转,与他双掌相对,一手引出他身体里狂暴无序的真元,一手输入她中正平和的真元。
徐隐的真元甫一被引出来,就像脱了缰的野马,在谢韫体内四处乱窜,谢韫体内大还丹药力还没散,那真元一撑破经脉,药力便给她修复上,如此往复循环,虽然痛苦,却也大有好处,谢韫的经脉越发柔韧起来,能承担的冲撞也更多。
她刚缓了缓神,就听见两个小东西在背后议论她:“他们这样,真炁循环,互通有无,是不是就是石爷爷说得双、修啊?”
谢韫脸抽了抽,他俩声音能更大一点吗?生怕她听不见怎么的?
按道理来说,她这确实算是双、修的一种形式,但是双、修这词儿这些年早就被玩坏了,听起来总叫人觉得怪。
她柔声道:“小孩子家家的,乱说什么?”
稍沉稳的说:“我们年纪比你大。”
小的跟着附和:“就是,我有、有,石爷爷说,我有几千万岁了。而且你就是在双修,做什么怕人家说?”
谢韫要说什么,却忽然发现,这才几句话的功夫,她和徐隐的真元就开始水、乳、交、融,徐隐的真元仿佛是觉得她亲切一样,开始死命往她体内冲,谢韫吸收了徐隐真元这一会儿功夫,真炁多了起码十倍,数量一多,自然开始液化,像流动的玉似的,她竟然晋入了引气后期。
但很快,徐隐体内的真元涌入她体内的越来越多,谢韫根本无力收束他的法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徐隐的真元在经脉里游走。
她面色惨若淡金,徐隐却更不好受,他体内的真元被谢韫夺过去,经脉里越发干涸。
沉稳那个小东西轻“咦”了一声,好像发现了异状,谢韫忽然感到一股沁人的寒流没入她体内,却正是小东西送过来的万年石钟乳,在缓缓修复着她的经脉,她又惊又喜,连忙运转着功法,又引导着璇玑盏的一缕神火淬炼去杂质,收束引导徐隐的真元重归他经脉。
谁知道,这批经受了石钟乳温养和璇玑神火凝练的真元重回徐隐体内,便有一股嗡鸣在石洞内回荡。
他身上气势节节攀升,谢韫忽然有了明悟,这真元经过一番的凝练,重回徐隐体内,质量都到了临界点,徐隐他怕是……
要重新结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