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进行下去,她走神,在别人轻咳的提醒下,才把笔递回去。
“收到offer太高兴了?”
她不是第一个这种反应的,提醒的男生并不意外。
女生脸红起来,轻轻看了他一眼。
魏潜的手一顿,怎么形容,
被击中的感觉。
考核,白妗跳了一支古典舞。
之前调查过,他其实是古典舞爱好者。
她自信能被留下。
“街舞不太一样,能坚持么?”
她点点头。
于是社长对新社员们发话:“每周五练习,有事不能来的话要提前请假。”
520的第二天。
白妗打好饭,慢慢地咀嚼。
他从那边转过来,没有注意到她。白妗把吃到一半的饭盒端走,走掉了。路过垃圾桶,脚步一停,将东西扔了进去。
“社长,微辣你都不行啊,”同伴还在怂恿,姜与倦直接说,“不喜欢吃…”
看到什么突然停住。
垃圾桶里躺着价值不菲的巧克力,包装完好。
他的眼睛一暗。
“社长?”同伴有点奇怪。
他抚了抚额。
“没什么。”
体育课的课间。
楼后面的洗手池没什么人,她甩掉手上的水珠,就被他堵住。
目不斜视地绕过他,装成不认识的样子,被他轻松地抓住手腕。
挣脱不开,她急了,低下头就咬。
被咬疼,他“嘶”了一声。
却不松手,莫名的执拗,眼眸融融地看她,“不喜欢说一声,”
“对待别人的心意,就这样吗。”
嗓音还是温和的,除了,尾端有一抹颤抖。如果不是靠得很近,根本不能察觉到。
她抿抿唇,他往前一步,她就后退一步。
直到尾椎骨抵住水龙头。
退无可退。
女生低下头,肩膀在收缩。
她哭了。
凝视她红红的鼻尖,他想,能哭到哪种程度?
会哽咽到说不出话吗,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呜咽,浑身颤抖着,喘不上气来。
抹去太糟糕的想象,“没有怪你。”
他无奈,指尖揉上眉骨,“对不起嘛,刚刚语气不好。”
语气没有不好,从小的修养,使他永远不会急头白脸地说话。
但是她哭了,不管怎么样还是认错先吧。
他妥协,女生反而冷静下来,“没有,”软软地说,“没有不喜欢的。”
她从口袋里翻找,摊开手心,把一盒胃药给他看。
——因为胃病,不能吃甜食。
是一种什么心理,害怕被他觉得,自己生病是一种缺陷。
又没有办法拒绝他的心意,所以收下礼物悄悄扔掉,却不告诉他。
怎么解释的,她说过就忘掉。
反正他走时的表情,不太像会抓着这件事不放了。
从盒子里倒出一粒药片,含在嘴里,酸得眼微睁。
什么胃药,她垂下眼睫,
不过是维生素C。
过了几天,保安室让她去拿东西。
说是家里寄来的,保温杯送到手上,粉红色,画着微笑的兔子。
里面是红枣粥,还热着。
白父不可能给她寄这种东西。
她的心情忽然差得不得了。
紧握的水杯,热度好似透了过来,烫得手心微疼。
距离放学,过去半个小时。
练舞室只有他一个人在,她直接走了进去。男生拧开瓶盖喝水,喉结滚动,下颌线流畅,白皙的额头上带着汗。
无法抗拒的荷尔蒙,散发在四周。
难怪。
这个样子被女生们看到很难不疯狂吧。
她撕开创可贴,给他贴在虎口上。
盖住明显的齿印,先低头,“对不起,咬了你。”
他没有回应。
抬着的手微微合拢,腕骨凸起,见到青色的血管。
练舞室的镜子反射出乌黑的短发。
抬眸,才发现他看着自己。
她咬唇,笑。
杜相思把她拉到洗手间,拿出背后藏藏掖掖的杂志,指着一页激动得不得了。
一本财经杂志,用了不小的版面,介绍某房地产大亨,上面是他独生女的一个侧脸。
模糊不清。
“可以啊藏了那么久。”
佩服她的眼力,白妗把那一页撕掉,按亮手机屏幕,给父亲发了短信。
“富婆看看我看看我~”像狼盯到肉似的,杜相思殷勤地给她打水。
白妗接过水杯,用纸巾擦掉水珠。
杜相思忽然不说话了,发现新大陆一般,一脸兴奋。
“姜学长是在看你?”
对面一栋楼刚好是高三班级。
与低年级的走廊连通,那道修长的身影就站在栏杆边,跟同伴说到什么,嘴角还挂着笑。
却忽然望了过来。
“没有。”
她否认,走进教室。
杜相思耿耿于怀。
跟她咬耳朵,“要是你真跟他在一起,不就是那个什么强强联合。”
惊叹,“小说也不敢这么写啊。居然发生了,天呐,以后我就是一段旷古绝恋的见证者。”
什么形容词。
白妗却问:“喜欢才能在一起吗?”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杜相思转着笔,“不然你图啥。”
有钱有貌有靠山,却要在不喜欢的人身上浪费青春?
白妗自言自语,“对啊,图什么。”
她笑了笑。
胸口的校牌被她扶正,“昭盛”两个字熠熠生辉。
元旦晚会,后台。
男生拉了拉领带,结束致辞的他松了口气,坐到女生的旁边。
黑暗中,彼此都看不清彼此的脸。
有些话出口就容易了,“社长。我有个朋友好奇,让我问问你,”
她坐在沙发旁的高脚凳上,慢吞吞地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啊。”
大概是口音问题,她说话有点含糊。
姜与倦往沙发上靠,下巴微抬,凑了过去:
“你说什么,没听清。”
她抿紧唇,不说话。
不再逗她,姜与倦认真地考虑起来,“喜欢的女孩子的性格…”
突然轻笑。
“笑什么?”
她抱怨。
听见他说,“是你的。”
白妗猛地抬眼,灯光有一瞬间晃过,照出他英俊的眉眼。
她受到惊吓,身体往后仰。
他顺势欺上,“哎,我们,”
一手撑着台子,黑色的体恤衫勾勒宽阔的肩背,把她笼在阴影,她心跳得微快。
耳边的声音因骨传导的缘故,比平时喑哑很多:
“在一起嘛好不好。”
本来想说在一起吧,他的自信,能够预见女方的半推半就。
结果太顾虑她的感受,一定要听到她说肯定,就变成了在一起嘛。
有点撒娇的意味出来了。
他懊恼,头一回觉得自己愚笨。
白妗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手勾下绑头发的皮筋,及肩的头发遮住半张脸。
“…好不好?”
他又轻轻问了一遍。
她低头,玩着皮筋,绕来绕去。
而他紧张兮兮,视线落在她纠结的手指上。
看着她慢慢地推下来,然后捉住他的手腕,套了进去。
“什么?”他不解。
她抬起头,笑出一对梨涡:
“套牢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