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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6章(1 / 2)


06

“老大,你这是做甚?”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靠着街角站在三个人,为首一人身材高大,气势骇人,打扮又十分扎眼,因此人们路过时都下意识避开了这里。

“找人。”

“找谁?老大你想找人跟我说,我让人帮你去找。”虎娃道。

还不等他话音落,薄春山眼睛一眯,站直身体往路对面走了去,虎娃和刀六忙跟了上。

“你们、你们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说话的是个三十多岁、貌不其扬的男人,看他的打扮也就是个普通人,就是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要知道现在不过上午,这个时辰身上带着酒气,明显此人是个好酒之徒。

他脸上还带着伤,青了好几块,头也破了,绑着布,似乎近日与人斗殴过。此时他被人堵在巷子里,巷外人来人往,却无人敢靠近,就像一条受了惊吓的野狗。

薄春山也不说话,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又莫名其妙点点头,似乎在确认什么。

正当大家都迷惑他在做什么时,他突然拽起男人的衣襟,对着他肚子狠狠地给了两拳。

“今天又喝酒了是吧?”他笑眯眯的道,“天天这么喝可不行,家里的孩子老婆不管了?”

被打的人面孔扭曲,眼珠凸出,是疼的。

“你是谁?你到底想干什么?”

薄春山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还帮他把胳膊上的灰拍了拍。

“像你这么个喝法可不行,害人又坏事。这么着吧,以后再让我看见你喝酒,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只要你受得住,继续这么喝没事。”

“你到底是谁?”

可惜薄春山没理他,走了。

“老大,你这莫名其妙打了人一顿,你要是想教训谁,跟我说就是,我帮你去教训,何必亲自来,还亲自动手,你这身上的伤还没好全……”

薄春山瞥了虎娃一眼:“话多,我不亲自来,你知道是谁?”

虎娃一窒,小声道:“那老大他是怎么得罪你了?你干嘛管人家喝酒?”

这次薄春山没再说话,而这件事成了虎娃心中的不解之谜,还是很多年以后,一次机缘巧合下,他才知道原因。

彼时,他早已是今非昔比,却是笑了笑,非常感叹。

“老大还真是这么多年都没变过。”

*

“玉汝啊,快来把这碗汤喝了。”

顾玉汝看着碗里的鸡汤表层泛着淡黄色的油星,心里就一阵阵的腻歪。

“娘,我实在吃不下。”她恹恹地道。

“你这孩子咋了?这么好的鸡,娘放在灶上足足炖了三个时辰,肉都熬化了,快喝了,喝了才能好的快。”

顾玉汝也知晓以家里的家境,孙氏会买鸡炖来给她补身子,是真的心疼她,也再不忍拒绝,只能接过来喝,可没喝两口,就喝不进去了。

这次是无论孙氏怎么说,她都不愿意再吃,还跟孙氏说想沐浴,母女俩来回掰扯了半天,孙氏终于耐不住她的磨,答应让她沐浴。

按照当地习惯,生病时是不能沐浴的,以免加重病情。孙氏也是实在疼女儿,又见女儿除了没什么精神外,也没再发热,才会答应。

舒舒服服洗了个澡,连头发也一并洗了,顾玉汝这才觉得自己是活过来了。她觉得自己这几天之所以会没精神,就是捂着一身汗被关在房里闷的。

等孙氏走后,又见正房那边熄了灯,等着晾干头发的顾玉汝悄悄地去了窗边,把窗子开了半扇。

此时不过初夏,天气并不凉,感受着夜风吹进来的舒爽,顾玉汝突然觉得自己明天就能好了。

夜风徐徐,她歪在小榻上昏昏欲睡。

突然,窗扇处响了一下。

因为离得近,周遭又安静,这声响当时就把顾玉汝惊醒了。

她看了看窗处,什么也没有,又见时候不早了,便站起打算关了窗去睡。

人刚站起来,一个黑色的人影突然出现在窗子外,还不及她反应,这人已经翻了进来。

“是我!”不等她喊出声,来人压低声音道。

顾玉汝瞪大眼睛:“薄春山,你怎么进来的?”

“我翻/墙。”他笑着说得理直气壮。

这时顾玉汝已经意识到自己形容不端,她本就是刚沐了浴,又在自己屋里,便只穿了一身小衣。

水红色的小衣小裤,是顾玉汝每天晚上睡觉时穿的衣裳。

顾家虽有个秀才,但家境说不上富裕,尤其还养着一个读书人,所以平日里孙氏都特别省吃俭用。像顾玉汝前几年的衣裳,有些已经穿不了,就改一改,或者拼接下当中衣,或是拿来当小衣穿。

像此时顾玉汝身上穿的小衣小裤,就是改过了的。

水红色的底儿,圆领盘口敞袖,袖口只在手肘处,往下是一圈荷叶边儿,露出半截光润白皙的小臂。下面的小裤也是,只到膝盖下面,露出半条细白的小腿儿来。

又因这衣裳穿久了,洗过很多次,布料不免有些透,隐约能看见里面玉白色的肚兜和比那玉白色更软玉温香的白。

薄春山打从一进来,眼睛就在顾玉汝身上打转,她又怎么可能反应不过来。

她用手挡在胸口前,撵他:“流氓,你把眼睛闭上,快走!”

“我好不容易翻进来,还没跟你说上话,你就让我走?”薄春山小声道。声音倒是挺无辜,眼睛却像饿狼似的,黏在她身上就下不来。

顾玉汝又急又气,赶人又赶不走,没办法就往床榻跑,上了榻就拉起被子将自己包住。

“一会儿我娘就来了,你快走。”她故意恐吓他。

薄春山嘿嘿一笑:“你爹娘已经睡了,我知道。”

顾玉汝被气红了脸,憋着气道:“薄春山,你简直就是个臭流氓,夜闯民宅,还闯到人家女子的闺房中,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本来就是个流氓,你们不是天天说我无赖流氓,还是个泼皮。”薄春山懒洋洋地道,用脚勾来一张凳子,大马金刀地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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