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闪着光,转头看了眼一旁的鬼王:“我要进去瞧瞧,你要不等在这里?”
鬼王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叶清砚想到脖颈上的鬼印,想想算了:“你要跟就跟着吧。”为了怕这些符文对鬼王造成伤害,他想了想,一张张揭了下来,至于会不会放出恶鬼,他也顾不得了。
不放出来,他也没办法除掉恶鬼,最后都是死局。
不如一搏。
等符文都揭掉,他立刻推开石门,只是里头空空如也,让叶清砚大失所望:“怎么什么都没有?”不可能啊,好歹贴着这么多符文?“鬼王,是不是我看不到?”
鬼王摇头:“里面的确没有鬼祟,本王没嗅到任何鬼祟存在的痕迹。”
叶清砚头疼不已,最后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
鬼王也随之飘了进去。
只是随着一人一鬼刚踏进去,石门竟是突然猛地关上,让叶清砚迅速反应过来想阻止,却依然来不及。
不仅如此,随着一人一鬼踏进来,四周原本什么都没有的石壁,竟然亮起无数金色的符文。
叶清砚瞧清楚那些符文,脸色大变,竟然是缚鬼阵。
果然,他扭头看去,鬼王一张俊美的脸苍白近乎透明,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可额头上却有一层冷汗,显然正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叶清砚后悔不已,没想到这里竟然是一个专门困住鬼的地方:“对不起,你还好吧?”
鬼王摇头:“与其关心本王,不如先关心你自己,还剩一炷香,就到子时了。”
叶清砚肩膀垮下来,他刚刚一被困住就推了石门,纹丝不动,他根本推不开,也没办法出去:“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鬼王是因为这些缚鬼阵,而他则是因为这间密室。
所以他注定是要死在这里吗?
他干脆盘腿坐了下来,随着时辰一点点过去,他看向鬼王:“说起来你是怎么变成鬼的?”
鬼王不知何时也盘腿坐了下来,两人中间隔了一段距离,不远不近:“不知。”他是的确不知,他又不是真正的鬼王,不过是入了这具鬼的身体罢了。
叶清砚垂下眼:“你还好吧?过了子时我就……死了。”他死了之后鬼王如何,他也无能为力了。
鬼王却是深深看他一眼:“你说过你需要除掉另外一只恶鬼才能活,你就没想过,为何本王的棺樽里却藏着缚鬼阵吗?”
叶清砚怔怔抬眼看去:“你……”
鬼王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一步步朝着叶清砚走来,他整个人的身形越来越透明:“步逍之所以能成为厉鬼,是因为他死的时候心里有怨有恨,所以当年化身厉鬼,成为新一任鬼王。而你就没有想过,本王百年前为何会成为鬼王吗?而本王百年来为何沉睡?鬼力越深代表他死的时候怨气越重,而本王是众鬼之王,其中代表的含义,你真的不懂吗?”
叶清砚白着脸:“你是故意进来的?你、你早就猜到了?”
鬼王:“也没比你早多少。你的挂盘没错,本王很可能……就是另外一只恶鬼。只是本王沉睡百年,过往的一切早就不记得了,本王无恨不怨……”他说到这的时候,已经到了叶清砚身边,他俯下身,居高临下睨着叶清砚,眉眼底都是冷漠,却又带了让叶清砚不懂的毅然决然。
叶清砚整个人都傻了,脑海里嗡嗡的。
鬼王从他怀里将斩鬼剑抽出,冰凉修长的手指把斩鬼剑放入叶清砚掌心,一点点收紧,最后抵在他自己的胸口:“本王已无怨,杀了本王,让本王魂飞魄散,你就能活……”
叶清砚脑子乱糟糟的,他摇着头,不自觉喃喃:“不行……”
他没见过鬼王杀人,即使他曾经沾满鲜血,可、可是……
他不能杀他,他救了他,还帮了他这么多,他怎么能对同伴下手?
鬼王望着他因为紧张而湿了的额头,漆黑的额发愈发衬得他一张脸白皙,望着他这可怜的模样一时竟是有些不忍。可同样的,叶清砚的任务是杀了最后一只恶鬼,而他的任务,很可能就是被他所杀,成全寄主。
达到双赢。
鬼王冰凉的指腹轻蹭了一下他的脸侧:“杀了我!”
叶清砚往后躲,被鬼王攥着手腕:“就要到子时了,你想死吗?杀了我,你就能活……”
叶清砚知道,可他却做不到,明明才相处没多久,可对方从未想过害他,而他怎么能为了活命让他魂飞魄散?
鬼王却莫名笑了,大概这是第一次真心实意笑出来,眉眼底都带了笑,却在叶清砚继续躲避想起身时,点了他的穴道,让叶清砚无法动弹。
叶清砚睁大眼,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他用眼神示意鬼王,却只看着鬼王握着他的手,执着斩鬼剑朝他自己的胸口一点点刺去。
叶清砚就这么睁大着眼瞧着,脑海里空白一片,满腔热血被浇熄,浑身冰冷: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