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格具有缺陷。
以牙还牙在他们身上体现的淋淋尽致。
6号的那天晚上,宁悬接到电话。
人,找到了。
蔺简被送往医院。
他命硬,醒来的那一刻,看见床边窝着的小脑袋,动了动手指。
宁悬慌忙从睡梦中醒来,给他倒水,“哥,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就是低血糖了。”蔺简身上都是皮外伤,他自己心里清楚。
屋外的月光投射进来,他看到眼前的男孩子眼里一片湿意。
他语无伦次的低喃着一些什么。
蔺简没听清,凑近了几分。
这小孩被吓怕了,哽咽抽泣着:“我每天都在想你,想着你会被那群人怎么对待,他们会不会将你曝尸荒野,我好担心我接到你的消息时,你已经不在了,那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你走之后我担心我没机会跟你说我心里的那些话,真的我还有好多没跟你说完,可你又不想让我跟着,你一提分手,我就不知道我接下来该怎么办了,我真的没有其他人了,我只剩下你了,哥,你下次做什么都让我跟着行吗?”
“好了好了别担心了。”蔺简揽过他,宁悬几乎不在他面前示弱,他为数不多的示弱都是故意的。
他知道自己吃他那一套。
哭的眼眶红红,睫毛湿润,委屈巴巴的。
蔺简心揪了一下,他确实吃他这一套,一哭,他就没辙了。
“我命硬,你没听过我之前还跟绑匪打架的事情吗?这次也就相当于协助警察办案罢了,我会回来的,我已经回来了不是吗?”
蔺简抹点他这两天受的苦,挑着轻松的说。
“黑夜里,蔺简低沉沙哑的嗓音多了几分成熟,带着宠溺哄了他好久,宁悬将他的手机拿给他,“呶,你的手机。”
蔺简随意扒拉了一下。
他不怎么玩□□。
□□加了人之后也懒得删除,很多之前有联系或者没联系的人都祝他高考顺利。
班群里,最后一个发言停留在零点23分。
刘森平似乎是忙完了手头的事情,在群里交代这群学生:“你们这群学生,有的我带了你们两年,有的我带了你们三年,多多少少处下了感情,又是一年毕业季,再过几个小时,你们就会坐在考场了,以四份答卷结束你们这三年的辛苦。无论外界怎么说咱们班级,无论上头重不重视咱们班级,我都不想放弃你们任何一个,请大家加油,今晚早点睡觉,明天好好努力!我在校门等待你们凯旋而归,加油!”
刘森平私发了他很多消息。
蔺简回复道:“回来了,老师。”
很快刘森平就回过来消息:“身体怎么样了,伤严不严重?明天还能考试吗?”
许是觉得自己语气有些急躁,他又补充道:“如果身体不允许,就不要勉强了,来年再战。”
蔺简握着手机,看着枕在他身侧人的侧脸,淡淡笑了笑:“老师,能考。”
刘森平:“那好。”
刘森平:“加油考,你是一匹黑马,崛起的迅猛,来势汹汹,定会势不可挡。”
蔺简:“谢谢老师。”
刘森平:“早点睡吧,你跟宁悬两人的状态尽快调好,别影响明天考试。”
蔺简稍微有些疑惑,他顿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道:“老师,您知道?”
刘森平:“好好休息,考试顺利。”
蔺简望着天花板,轻笑一声。
如果生活从来没有找到一种意义,那么,请找一个你爱的人吧。
他会给你另外一种意义。
蔺简埋在宁悬耳侧,呵了一口气:“亲爱的,加油。”
“加油。”宁悬回他。
次日清晨。
宁悬醒的早,买了早餐给他。
蔺简看着群里的消息,以数学课代表的身份编辑了一条消息:“大家再次检查一下准考证,身份证,2b铅笔,橡皮,小刀,中性笔,尺子等物件,千万别落下,高考加油[爱心]”
下边一排“收到”“知道”的回复。
蔺简看着这些消息,每条消息背后都带了一颗心。
也不知是分别的情绪在作怪,还是其他什么,他不是什么感性的人,头一次觉得这些同学太可爱了。
为期两天的高考结束。
结束的那天下午,空中象征性的飘了一阵雨,等五点那刻到来的时候,窗外放晴,地面已经干了。
蔺简跟宁悬在一个学校考。
他英语写的很快。
做完之后就下了楼。
校内工作人员不想让他在楼下逗留,蔺简悠哉悠哉向着校门口走着。
时不时回头看看宁悬在不在。
高考场外,一群媒体扎堆。
都想拜访第一个下考场的人。
那天,空气很清新,阳光很明媚。
身后传来少年一声清浅的“哥”。
蔺简笑着回头。
给了他一个拥抱。
“怎么样?”
“你怎么样?”
“两位同学,你们觉得这次考试发挥的怎么样啊?”
蔺简睨了一眼身旁清隽冷淡的少年,打趣道:“不瞒你们说,他是今年的理科状元。”
宁悬回头看着他,接话道:“他会是文科状元。”
“哇塞,祝福祝福。”记者只以为是普通调侃罢了。
当天下午的热搜就安排上了:#学生互相调侃称对方是状元#
蔺简远远地就看到蔺天成和蔺母已经温伶在等待了。
他冷冷淡淡的扫了一眼,接过校门口工作人员送来的水,拧开瓶盖递给宁悬:“请未来理科状元喝水。”
考完不久,毕业聚会。
所有同学都心照不宣的看着蔺简带宁悬过来,有人调侃道:“班级聚会是不是允许带家属啊,早知道把我爸妈都领过来得了,哈哈哈哈。”
他跟宁悬的关系不清不楚,没有承认,也没拒绝,全当大家调侃,全程下来,对宁悬照顾的很周到。
过了两天,他去医院做了检查和配对。
宁悬心里不是滋味,反而是蔺简安慰着:“那个孩子就算不是我弟弟,也是条生命,救他也是件好事,别不开心了。”
蔺母在医院陪着小儿子,看到他来,嘴唇翕动了一下,还是没敢说什么。
挑了一些客套的话问:“考的还可以吧?”
蔺简没回答。
抽了血之后,冷淡的抬眸:“我知道你是什么心思,到现在了,也没必要再装作关心的样子,我会配合医院救他,就当你们之前帮助我。”
蔺母百口莫辩,胸口发堵:“简,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是我儿子,我帮你,是无条件的……”
蔺简嗤笑一声,没有搭理。
蔺母找宁悬让他帮忙从中周旋。
宁悬的态度如蔺简无异:“阿姨,你可能不会知道他英语学的这么好就是为了等你回来,可是你十四年没有回国,仿佛这个儿子不存在一样,你可知他将你留给他的玉戴了十四年,直到那天,你求他帮忙的那天,他突然发疯的想要将玉摔了。”
“他渴望过亲情,但是没渴望过一个为了目的而假惺惺对他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