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州也算是听话,自此后魏宝亭又严厉的拒绝了他几次,便再也不提要亲的事情了,只每日下朝的时候定要紧抱上她许久才行。
虽说不再将她关起来了,但是他每日除了上朝理政,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她的身边的,无论她去哪里,非要寸步不离才行。
今日魏宝亭醒的早,谢之州一动她就醒了,等着男人穿好衣裳离开后,这才睁开眼睛,随即吩咐宫女进来,将自己打理好便要出宫。
阿茵一直守在她的身边,见她要出去,立马道:“陛下刚去上朝,还有好一会儿才能回来。”
“谁说我非要等他下朝才能出去的?”
她整理了下身上的衣裳,牡丹色的齐胸长裙,群头用金线勾勒凤凰图案,颈上璎珞将肤色称的如白玉晃眼。
她面上施粉黛,一双澄澈双眼勾勒出几分严肃,只轻扯了下嘴角。
阿茵顿时低下头,声音嗫喏:“陛下吩咐过了,若是您想要出朝华宫,要、要等他回来。”
“倒也不必,今日天色好,我直接去等着他下朝就是。”
以他的性格,若是下朝后看到她站在外面等着,想必会极开心吧?
不过,去等着他只是个幌子,她今日确实是要出去的。
听雨轩。
宫门大开着,几个小宫女正洒扫着宫外的小道,说说笑笑,比之其他宫里压抑阴沉的气氛,倒是显得生机的很。
“如今殿下不在,你胆子倒是大了,这是殿下的秋千你坐上去作甚?快些下来!”
“哎呦,吉祥姐姐,你别揪我耳朵呀,我就是试试这秋千还结不结实!”
“当我好骗呢?”
有风轻抚过宫墙黛瓦,将听雨轩内的打闹声带出来。
魏宝亭笑了一下,停下脚步不再往前。
她来只是不太放心,生怕他们会过得不如意,可是瞧着听雨轩之前的宫人倒是没有被波及,她便放了心。
算了下时间,谢之州也该要下朝了。
若是他提前回朝华宫发现自己不在,又得好一番闹腾,便加快了脚步。
盛夏日头高照,炎热的厉害,魏宝亭拿着团扇坐在长廊一侧。
“陛下,陛下您消消气,”申原如今已是他身边的大红人,虽说一直跟在他身边,但说话还是要斟酌着,生怕一不小心惹恼了他,“李大人也是为了您好!那些个前朝臣子跟后妃到底是不一样的,您一句话就要把他们杀了,要落人口实啊!”
谢之州停下脚步冷眼看他,申原立马将嘴巴闭上,忽的瞥见长廊处一抹艳红,“陛下您瞧,前面可是朝华公主?”
自从谢之州登基以来,无论是后宫还是前朝皆活得战战兢兢。虽然引人不满,但却没人敢当面说他一句不是,即是他的所作所为已经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
光是登基之日,血洗皇宫一事就足以让人批判。
但无论再惹人不满,朝中却有一大批重臣拥护他,更别提手握重权且战名赫赫的大将军王奎了。
谢之州的恨意全部来自于与前朝有关的事务,只要涉及前朝的人或事务,必定面色大变判若两人,唯独对着前朝的朝华公主特殊。
前朝后宫的妃子公主们都被关在西殿之中,如同牲畜一般,受尽侮辱。唯独朝华宫人被安置在朝华宫中,这处宫殿还是谢之州身为皇子时居住的地方,可见荣宠。
且因着已故先皇先后的缘故,后宫中早已被他下令不许穿鲜艳靓丽的颜色,唯独这位公主,不但每日可以穿艳色的裙子,就连膳食也是宫中独一份的精致。
果然,申原话落,谢之州脸色的郁气全然褪去,大步走了过去,“殿下在等我?”
谢之州一来,阿茵早已识趣的领着周围宫人退去了一旁。
魏宝亭仍旧坐在一侧,并没有起身,听到他的脚步声,仰头看过去,“在宫里待久了无聊的很,方才见你面色不好,可是朝堂上有什么闹心的事儿?”
他站在朝阳的地方,背后尽是阳光,方才一路走来的急,额头也热出了细汗。
他不甚在意,只垂眸盯着魏宝亭看。
她今日上了妆,盘了发髻,还穿了新做的裙子,此时坐在长廊上,正如一朵灼灼盛放的牡丹花。
偏她仰头回望自己,眼睛带着星星点点的光亮,比背后的日光还要灼热。
谢之州坐过去,将她手里的团扇拿过来,轻扇着,清凉的风扑在她的脸上,吹的她额角碎发轻飘,他这才道:“没什么事,今日你怎么会想着来等我?”
今日在朝堂上被吵的头疼,他满心的烦躁,没想到一出门就瞧见了他,着实惊喜的很。
让他现下整个人身上都笼罩着股生机,双眼亮晶晶的。
她坐在长廊上,显然是有意要等自己的,这个认知让他欢喜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