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嬷嬷连忙跪在地上,仰头看着面前丁点大的小人。
旁人的十二岁该是挺大的了,可是魏宝亭自小便吆喝着要减肥,加上宫里吃的也不好,瘦瘦小小的,还跟个七八岁的小孩一样。
玉嬷嬷知道她的性子,因着母亲早逝,父皇又不关心,她从小就比旁人要尖锐些,是以总是发泄小脾气。
可是近些日子来,殿下不仅不吆喝着出宫了,就连脾气也好了不少,竟然还知道关心她这个奴婢了。
她受宠若惊,连忙道:“殿下,这是贵嫔留给您的东西,老奴不能拿,您快收起来吧,老奴那里还有些钱的。”
魏宝亭皱皱眉头,思考了好一会儿,才伸手从宝匣子里拿出了个玉镯子来带在了手腕子上。
“贵,娘她既然留下了给我,那必定是希望我能好好的,你又是她身边的大丫鬟,若是留着这些东西,却让女儿饿了肚子,让大丫鬟没了银钱给父亲看病,她要是活着定会狠狠训斥我的。”
“嬷嬷你快收下吧,我留下这个镯子算是留个念想。”
玉嬷嬷含泪点头,抱着宝匣子,“老奴的父亲生病用不了多少钱,剩下的老奴给殿下攒着。”
魏宝亭看着她的背影,忽的叹了一口气。
肚子又开始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她无奈的趴在桌子上,单手按压着小肚子。
心里却在慢慢的想着,那些银钱要是打赏了御膳房的人,那这些日子应该是能吃好些东西的。
可是以后呢?
她犯了起愁。
待过了几日,谢之州的伤总算是养的差不多了,并没有好,不过能下床了。
他穿着一身半旧的衣裳,低着头站在宫殿的门口。
因着脸上还有些疤痕,那眼神又透着股子阴冷,不少的宫女在偷偷的谈论着。
他都充耳不闻,只立在那里。
过了许久,正殿的门打开了,玉嬷嬷走了出来。
“殿下唤你呢,你进去吧。”
他走了进去,殿内通明,并没有多么华丽的摆件,甚至比之嫔妃的寝殿还要简陋的很。
魏宝亭穿一身桃红色的襦裙趴坐在靠窗的小塌上,发上没有任何的装饰,就系了两条丝绦。
窗外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将她那本来枯黄的脸蛋显得有些白,尤其是那双眼睛,黑的透彻,就连那本来让人见了就厌烦的五官也显得柔和了些。
谢之州垂下双眸。
他现下的身上还带着丝丝的疼,纵使那日她进来亲手替他擦拭了脸,就算她与自己说了对不起。
可是他因她受到的残害并没有因此抹去。
掩下眼底那抹嘲讽,他低头:“奴才参见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