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远鹏一把给她拽了过去,说:“一辈子的时间?太长了吧,甜蜜的谎言!你相信?”
“相信!我可以建一所童话的房子,隔绝世俗和铜臭!”紫俏对答如流。
叶远鹏叹了口气,气息带动紫俏的一缕卷发,在她的脸上搔痒,紫俏气恼得狠狠拨开了那头发,却碰到脸颊上破皮的地方,嘶拉嘶拉的疼。
“真是个孩子,总也长不大了吗?……哦,姑父!”叶远鹏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赶紧停止了话题。
彤叔非常高兴,一手拎着啤酒,一手拿着熟食,说道:“你姑妈还没做完雪绵豆沙吗?……紫俏,这是远鹏,你婶的侄儿……”。
彤叔并不知道:紫俏“认识”叶远鹏!
彤叔忙着收拾餐桌,摆餐具。
叶远鹏高声喊到:“姑父,我来帮你!”又压低了声音对紫俏耳语:“我可什么都没说,……姑妈知道我俩有交往,不过,拿不准你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世。你自己看着办,如果想告状,控诉我的罪行,这是个好机会。”
“没有必要,我自己就能搞定!”紫俏撇撇嘴,扬着脸,向厨房大步走去。
不一会儿,菜就上齐了:煮毛豆,烀玉米,酱拌茄子,雪绵豆沙,糖醋排骨,家炖雪鱼,炝捞黄蚬,海参银丝汤,还有四只肥实的大闸蟹。
叶远鹏先赞美了姑妈的厨艺,又跟姑父说:“有螃蟹,咱们爷俩喝点白酒吧!”
彤叔赞同,刚想问紫俏“喝什么”,却吃惊的发现——紫俏的左边脸蛋又红又肿。
他急急地问:“紫俏,你的脸怎么了?”
彤婶和叶远鹏也都看了过去,彤婶说:“一定是晒伤了,需要抹芦荟,家里的花倒不少,可却没有能擦脸的……”
“我回爷爷那儿取!”叶远鹏放下酒杯就要走。
紫俏阻拦道:“不用麻烦了,我擦芦荟不管用,可能是过敏,吃点药就好了。”
叶远鹏皱着眉头,重新端起酒杯,与姑父喝酒,不再答理紫俏。
彤叔与叶远鹏相谈甚欢,看得出,他非常喜欢这个侄儿。
彤婶挑选一只最肥的大闸蟹递给了紫俏。
紫俏轻轻一掰,大螃蟹的壳开了——雪白的肉,金黄的籽,美味!
紫俏喜欢吃海鲜,特别是清蒸螃蟹。
叶远鹏冷不丁转过头来,对紫俏道:“你还是别吃海鲜了,脸都那样了!”
“远鹏不说,我都给忘了,紫俏这几天不能吃发性的东西了,……这可真是!我做了好几样海物呢……”彤婶无限惋惜。
紫俏心有不甘地放下了心爱的美味,干瞅着眼馋。叶远鹏都这样说了,她即使不怕“发”,也不好意思再吃了,像有多馋似的,可,的确是馋!
因为跟叶远鹏制气,紫俏没穿拖鞋,一直光着脚。开始还觉得凉快,现在就有些受不了了,她一边吃饭,一边偷偷地把左脚踩在右脚上,暖和一会儿后,又换右脚踩到左脚上。她的脚在餐桌底下交替着折腾,一不小心,也不知踩在谁的脚背上了。
紫俏不敢再动,老实了。
她感觉叶远鹏瞥她一眼,随后,餐桌下面,慢慢移来一双带着体温的拖鞋。
紫俏还是穿上了那鞋,她也不能总跟自己的脚过不去吧!
饭后,紫俏帮彤婶收拾好碗筷就回到自己的家中。当时,叶远鹏正研究着棋谱,礼貌地跟她点点头,就算道别。
紫俏刚进屋不久,手机又响了,看是叶远鹏的号码,她也就没什么好气,道“你有何贵干?”
“你把睡衣换了,跟我去医院看脸。”叶远鹏道。
“用不着,不需要你管!”紫俏顶他。
叶远鹏怒道:“我就在你门外,你想我砸门?”
过会儿,他缓和了语气,道:“走吧,我在楼下等你,你怕什么?我保证不‘打扰’你。”
雷克萨斯车内开着音乐——张信哲的歌,深情而忧伤,与叶远鹏性格不符。
紫俏打开车门时,叶远鹏正靠在车椅上吸烟,满车的烟雾,迷迷蒙蒙,紫俏强忍着,可还是咳嗽出声。
“呛着了?对不起,我忘了!”叶远鹏嗓子有些哑,随手关了音乐。
一路上,他们谁都没说话。
车内,烟雾许久都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