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她是被迫放手,这次她要主动抓牢他的手。
哪怕是穷追猛打,哪怕是死缠烂打!
所以,她跟父亲一起来贺寿,想趁机接近顾景年。
有长辈在,他定然会有所顾忌,不再像前几次那样冷漠。
而且也可以在顾老爷子面前刷一波好感。
程晓晴恍然回神,再抬头,看到顾景年已经把楚云深引到了顾老爷子面前。
“顾爷爷好,”楚云深弯腰鞠个躬,“早想过来拜见您,一直没有机会,前几天听三哥提起您千秋,我过来给您行个礼,顺便蹭顿饭。”
这番话说得礼貌又不失亲昵。
顾老爷子听得心花怒放,乐呵呵地问:“你叫什么名字,你祖父是谁?”
楚云深笑道:“我姓楚,叫楚云深,云深不知处的前头两个字。我的大鼻头和嘴巴最像祖父,您想想看,有没有印象?”
顾老爷子上下打量好半天,“倒是面熟,一时想不起来了。”
楚云深不再卖关子,“我祖父楚大勇,说刚进城那阵儿跟你一起睡过大通铺。”
“噢……想起来了,想起来了,”顾老爷子拍拍脑门,恍然大悟,“原来是这家伙,当年首长组织我们学文化,每个月考一回,他总偷看我试卷。考试成绩出来,他倒数第一,我倒数第二,每次都在教室后面罚站……一晃儿五十多年不见了,那老东西身体还好?”
楚云深笑答:“好,好着呢,就是爱忘事儿,东西随手一搁就找不到了。可以前的事情记得清楚,总念叨您还有个王水生王爷爷,张建国张爷爷。这次听说我来贺寿,特地找了样东西让送给您。”
说着,从顾景年手里接过个牛皮纸袋,从里面掏出一本书。
牛皮纸袋看着很旧,书更是年头不少,纸张泛着黄,封面也缺了半页。
顾老爷子眼睛瞪得溜圆,一把将书抓在手里,边笑边骂:“我就知道是他拿走的,还不承认……这家伙,你看看,你看看上面还有我名字。”翻着书页,看里面只有大勇两个字,气道:“他把我姓撕了,不行得让他赔我本新的。”
“行,行,”楚云深笑道:“回头我把他电话号码给您,您亲自跟我祖父算算旧账……这会儿是不是该开席了,我看都等您入座呢。”
顾老爷子连声答应,“好,好。”把书递给顾景年,“你给我收着,别弄坏了。”
顾明川长长舒口气,看向顾景年的目光充满了钦佩。
他看得出来,顾老爷子今儿是真高兴。
他也知道,在顾老爷子心目中,满桌的贺礼都抵不过那一本破损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昨天晚上三叔被老爷子气得撵出去。
今天当着几十位宾客,他表现出自己的孝心,赢得老爷子的看重。
一怒一喜都在他掌握之中。
三叔善谋人心,只要他想,想必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正思量着,听到顾景年叫他,“明川,待会儿我要早点离席,这书你拿着……我把你安排在主桌了,吃饭时候留点心,主桌客人年岁都不小,稍喝点就把酒撤下来换成茶。外头有十几个保安等着,散席的时候,如果哪位客人不太方便,让保安帮忙把人送回去。”
顾明川一愣。
主桌除了几个年高的离休干部就是在云城有地位有名望的人,是刷存在感最好的地方。
二叔特地把他自己安排到主桌,父亲也同意了。
怎么三叔让他去坐,二叔又坐哪儿?
顾明川四下张望着找顾景平,王素珍戳一下他肘弯,“听你三叔的,赶紧过去,马上上菜了……你把书给我,我放包里。”
顾明川只好往主桌走,一边问道:“三叔你坐哪儿?”
顾景年道:“我跟云深他们谈点事情。”神情淡漠地往西北角那桌走。
那边是临时加的一桌。
顾明川看过宾客单子,原先郭松泰、林凡坤和楚云深他们并不在其中,陈思进也没说一定会来。
今天竟然齐刷刷地都来了,穿戴得整整齐齐,就连一向穿老头衫大花裤衩的董书承都穿衬衫西裤。
而且都准备了寿礼。
他们肯定是因为三叔的面子才来的。
程晓晴也看到了那一桌,桌旁只坐了六个人,余着四把空椅子。
服务员正往下撤多余的餐具。
程晓晴低声告诉程父,“爸,我到那边去,有几个朋友在。”
那桌有顾景年和好几个青年才俊。
顾景年挨着楚云深坐,旁边正好有个空位。
程父一看就明白,笑道:“去吧,别扭扭捏捏地放不开,大胆点儿。”
“爸,”程晓晴低嗔一声,红着脸往那边走,不等靠近,已有人抢先一步,“三爷,我可以坐这儿吗?”
不等顾景年回答,那人已经大喇喇地拉开椅子坐下了。
她二十六七岁的模样,穿蓝色礼服裙,领口是斜的,开得很大,露出半边香肩,颈间戴了串琥珀石项链。
独特的镶嵌设计把她纤细的脖颈修饰得精致优雅。
栗色头发烫成大波浪,随意地披散着,<性>感迷人。
她叫唐婉婧,是云唐珠宝的独生女,也是珠宝设计师,作风豪放大胆,在云城的名媛圈里颇为出名。
程晓晴认识她,却没打过交道。
没想到,自己的位子竟然被她抢了,心里顿时生出几分怨尤,却又没法发作,只得走到郭松泰身旁,“这儿没人吧?”
郭松泰连忙道:“没人没人。”站起身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给程晓晴腾出更大的地方。
董书承也借势站起来,对唐婉婧说:“咱俩换换,我不乐意跟坤哥挨着,这人太特么不要脸了,自己干喝酒不吃饭也不让别人吃……回头把我饿瘦了,好容易养出来的膘。”
程晓晴感激地看了眼董书承。
她没法挨着顾景年,也不能让别的女人有机可乘……
作者有话要说:唐婉婧目标另有他人,对三哥没意思,不要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