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心跳声鼓躁如雷,仿佛下一秒就要溢出阿多尼斯的胸腔从里面奔泻出来。
塞浦路斯城是一个民风极其开放的国度,今日阿多尼斯刚过了成人礼,国王就已经安排了专门的人员为他讲解一个成年男性该有的爱念与性.欲。
尽管阿多尼斯对这些并不感兴趣,比起爱与欲的交.缠,他更喜欢驰骋在丛林里畅快自由的狩猎,但因有了成人礼必有的过程,阿多尼斯也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懵懂青年。
剧烈跳动的心脏和灼热之.火的聚集无不在告诉他这是他的身体情.动的讯号。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阿多尼斯的俊脸上瞬间浮现出了一抹薄薄的红晕,他的眼眸里也闪过一丝尴尬和不自在,他竟然对一个刚见面的男子有了冲动。
如果这个男子再继续挣扎下去,阿多尼斯觉得自己的欲念可能会被彻底的挑起来。
阿多尼斯抬头深吸了一口气后,说道:“别再乱动了……”
他一开口,低沉磁性的声音是有些干涩的沙哑,克制而压抑,带着几分温热的厚重。
付臻红这下终于老实了,只不过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森冷之气却更浓烈了。
阿多尼斯却没有被这份幽冷所冻伤,他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稍微平复了内心的燥热之后,便直接将付臻红横抱了起来。
他微垂下眼帘看着一言不发的付臻红,目光落到他紧闭成一条冷硬直线的唇缝,那与发色一般无二的墨绿色瞳孔里染上了些许的笑意与纵容。
“我们现在就去塞浦路斯城。”
阿多尼斯的个子高,身材高大而挺拔,力量也比寻常男子强了几倍不止,轻而易举就将付臻红抱上了马。
付臻红坐在前面,阿多尼斯坐在后面。
这位俊美的人类王子看得出来付臻红并不喜欢旁人的触碰与靠近,便也尽量在马上保持着几厘米的距离,不让自己的胸膛贴到付臻红的后背。
然他到底还是需要驾马,因为要握着鞍绳,手臂不可避免的碰到了付臻红垂在两侧的手,远远看去,就像是他将付臻红整个身体圈外怀里一样。
怕付臻红的伤口拖久了会感染得更重,阿多尼斯用了最快的速度往塞浦路斯城赶去,他的坐骑是一匹上好的良驹,奔跑的速度远远超过了寻常的马匹。
一路上,付臻红都没有说话,阿多尼斯也并不在意付臻红的冷淡,他识趣的保持着沉默与安静。
他是一位温和有礼的王子,皇室的礼节让他有着良好的教养。
在塞浦路斯城的城民们眼里,如果他们的王子殿下能够将狩猎的份量在心中放轻些许,那定然会是整个塞浦路斯城最完美的存在。
塞浦路斯城与埃托赫玛山相隔并不远。
“前面就是我生活的国土。”在还有几十米就到达城门的时候,阿多尼斯温声说道。
付臻红没有给予任何回应,只是戴上黑袍连接着的帽子,遮住了过于绝色的面容。
阿多尼斯微微笑了笑,他完全理解这个男子的做法,如果对方的脸就这么直接暴.露在众人面前,绝对会引起一阵轩然大波。
守城的勇士见到阿多尼斯,主动行礼让了行。
塞浦路斯城的建筑有着最典型的古希腊建筑风格,多立克与科林斯式相结合的圆柱支撑着或圆形或四方形的穹顶,圆柱上雕刻着各种精美的浮雕,最顶端是一圈漩涡,漩涡中间是由忍冬草叶片组成的花篮。
阿多尼斯是整个塞浦路斯城最受关注的存在,付臻红与阿多尼斯进去城内之后,街上的商贩和行人都在朝着他们尊贵的王子殿下看去。
“殿下他不是去打猎了吗?怎么马上还坐了另外一个人?”有些好奇者甚至开始讨论起来。
“完全看不清模样,也不知道是男是女。”
“说不定是一个大美人,殿下带回来是娶来做王妃。”
这些人议论的声音并不小声,付臻红和阿多尼斯都清楚的听到了。
付臻红身体微顿,阿多尼斯也颇有些尴尬:“抱歉,他们只是因为太过好奇,才胡乱说出了这完全与事实不沾边的荒谬猜测。”
并不意外付臻红的毫无回应,阿多尼斯带着他直奔塞浦路斯城最好的医馆。
医师是一位十分年轻的男子,模样俊秀,外表看起来似乎比阿多尼斯大不了多少,然事实上,他已经有三十过半了。
这医师叫赛普吉斯,曾经是整个塞浦路斯城最优秀的祭司,也是阿多尼斯最为敬重的人。
因为某种原因,赛普吉斯从那代表着医师的最高位置上退了下来,闲哉的开起了小医馆。
阿多尼斯从小到大就爱狩猎,磕磕跘跘难免会受伤,他每次都是找赛普吉斯帮他处理伤口。
阿多尼斯觉得整个塞浦路斯城没有比赛普吉斯的医术更为精湛的存在,赛普吉斯也不会像皇室里其他的祭司那般在每次治疗之前总是搞一些繁琐又无用的仪式。
阿多尼斯将付臻红抱进去之后,赛普吉斯并没有多问什么,他既没有好奇付臻红的身份,也没有要探究他黑袍之下面容的意思。
这位医师面容沉静,明明是而立之年,身上却充满着一种岁月沉淀之后的阅历与温和,他有条不紊的处理着付臻红的伤口,沉着而从容。
阿多尼斯在旁边看着付臻红脚上那血肉都似乎模糊到一起的箭伤,胸中的怜惜与懊恼之意也越发澎湃。
伤口需要消毒,会伴随着强烈的刺痛。
然付臻红从始至终却没有发出一声。
这下,就连赛普吉斯也不禁多看了付臻红一眼,不过由于黑帽遮挡的缘故,他只能看到一团如墨一般浓黑的雾气。
处理完箭伤之后,赛普吉斯才说道:“至少需要休息三日。”这期间尽量少动,最好避免行走。
赛普吉斯并没有把话说完,然不管付臻红,还是阿多尼斯,都理解了他要表达的意思。
赛普吉斯见阿多尼斯眉宇之间流露出的自责与悔意,再联系到这男子脚上的箭伤,便也大致猜到了事情的缘由。
他还有其他的病人和伤患要看,所以只拍了拍阿多尼斯的肩膀,就走出了房间。
整个空间里只剩下了付臻红和阿多尼斯。
这位美男子纠结了片刻后,还是坐到了床边,“或许我不该再请求你的谅解,但你能否告诉我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