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给本君说一遍?!”原本还端着一副潇洒不拘的穆起寒,在听到郎墨楼这句话以后,瞬间就如被踩到了尾巴一般炸了毛。
“穆起寒,”我直接抢先打断了两个人无意义的对峙,一双眼睛诚挚地望着穆起寒,“我不过是一个当初被你无意在海中救起的本该薄命之人,三皇子你的救命之恩我当然是没齿难忘,但还肯你原谅我实在是无力以身相许作为回报,其余的,只要三皇子你肯开口,我一定会尽心竭力去报答你。”
我又不傻,这世上哪有什么无缘无故的爱?
郎墨楼爱我,是因为我祖爷爷曾大逆不道犯下了错误,导致祖债孙还却阴差阳错地日久生了情;胡凤柒爱我,是因为与我三生路上曾有过交集与约定;郞莫辞“爱”我,是因为他罪恶、变·态的虚荣心在报复郎墨楼;夜倾城“爱”我,是他心怀不轨,企图利用阳间的我为他诞下所谓的冥结。
除了敖北漓,可这世上又有几个人会像他那样无脑地一见钟情呢?
所以穆起寒,他堂堂孽龙族三皇子,我不相信他对我一见倾心,更别说在海水中狼狈地初遇时我还是被毁了容的相貌。
无论是怎样的我,都不值得他三皇子穷追不舍,甚至跋山涉水地送来一千三百一十四担无价的聘礼。
我不相信。
穆起寒他一定在算计着什么,算计的对象也绝非是我这个一无是处的凡胎浊骨,而是郎墨楼。
可面前从负手改为抱着双臂的穆起寒,显然没有对我的所言有所动容,当他将目光转向我的时候,眉眼中已经重新揉尽了邪魅的笑意。
“你今日就算说破了嘴皮也是徒劳,本君仍是那句话,姻缘这种东西不该讲究因果,来了便是来了,若走也无力挽留。所以你啊,就别破费口舌了,若真是磨破了嘴皮,自己疼不说,本君还会心疼,又是何苦呢?”
我原本还一脸的诚挚,在听完穆起寒这一派胡言后,立刻就阴下了脸。
“既然这样也别枉了你一往情深,这聘礼我替她收下了,先搁这晾着吧,”郎墨楼如一座移动的冰山,倏地转身向着宴台下凌步而去,“我不留你了,你好自为之吧,别蹬鼻子上脸!”
郎墨楼的话并没有再次激怒穆起寒,反而让穆起寒扬起了下巴,得意地目送他走远的背影。
汪流媚见此,顺势也拉起我的手,对穆起寒没好气儿地警告道:“天下女人那么多,你招惹谁不行,偏要招惹墨楼的女人!真是自找苦头,别怪我没好言相劝你!”
汪流媚狠狠地白了一眼穆起寒,拉着我也沿着郎墨楼离开的轨迹追随过去,而穆起寒邪肆的唇角则勾出了胜利的弧度,居然就这样沉默地放走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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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笼罩于夜色中的狼王殿。
殿内通明的灯火从石雕狼首的眼珠中透出去,从外面看起来阴森骇人。
“墨楼,你就那么收下那孽龙给宛宛的聘礼,这不是你的作风!”跪坐在一旁的汪流媚,焦心地望着宝座中那慵懒地摊开四肢的王者。
“怎么就不是我的作风了?”郎墨楼半阖着眸眼,懒于张口。
“跟了你这么久,你什么性子我还不了解吗?”汪流媚杏眼中雾蒙蒙一片,“倘若放在是从前,你早就连人带物就掀个片甲不留了!墨楼,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有什么难言之隐?”
“时间磨去了我的爪牙而已。”郎墨楼说得好似无关风月。
“墨楼!”汪流媚终于按捺不住,眼泪随着她的一声怒斥滚滚而落,“你可以骗宛宛,但你骗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