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连生早在秦肆进门的时候就不自觉站起来了,听见他的话脸色变得很是难看,但还得勉强挤出点笑来:“秦总说的是,您的人,想要什么都能有,是我失言了。”
最让他和宋玉铭心焦的是根本不知道秦肆是什么站到门外的,那些话他都听见了多少……
如今他是佳媒娱乐的股东,也是贺连生和宋玉铭的顶头上司,要想雪藏他们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想到这,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见了自己惨白的脸色。
姜沉自打秦肆进来便把注意力全放在他身上了,此时男人伸手拨弄了一下他的头发,既显得亲昵又很守规矩,姜沉笑了笑:“你怎么来了?”
秦肆收回手,微微勾唇:“我再不来,你还不知道叫人欺负成什么样了。”
姜沉想说,并没有人能欺负我,但想到还有贺连生在场,难得维持人设去给他拉了一波仇恨。
“我说过啦,连生不会为难我的,刚刚他还说要帮我跟公司签约呢,但是我害怕你不同意,就没有答应。”
此话一出,秦肆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冰冷的目光落在贺连生的身上。
贺连生面如土色,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我!艹!
千万句脏话堵在心口,贺连生差点背过气去,也不知道安年是真对他还有感情,还是在报复他,当着秦肆的面这么说,不是找死吗?
不对,准确的说,是找他的死。
果然下一秒秦肆冷冷开口:“麻烦贺影帝为我家小孩操心了。”
贺连生讪笑:“不……我就随口这么一说。”
“这是干嘛呢?”抽完烟的高坚和岑莫推开门进来,一愣,“秦总?您怎么过来了?”
“高导,我家小孩给您添麻烦了。”
高坚看看秦肆,又看看姜沉,终于明白了,他说呢,那个注资人怎么搞的神神秘秘的,还是以个人名义注资的,以秦肆的身份确实不能太张扬。
他见怪不怪地咧嘴一笑:“有什么麻烦的,小孩演技不错,有点灵气,您要是能下功夫捧捧,还真错不了。”
刚说完,就被岑莫捅了一下,不想让他多嘴掺和秦肆的决定。
可惜高坚这人直来直去惯了,压根没理她,继续道:“我刚听贺影帝说了,您……嗐,我有话就直说了,您别介意,我是听说您不打算给小孩签公司,还是想着劝劝您,就刚刚试戏来讲,安年确实是演戏的料,之前那么长时间跑龙套已经够浪费的了,现在有了机会能熬出来,要不……您再考虑考虑?”
要不是爱才之心,高坚平时是说不了这么多话的,实在是挺喜欢安年这个小孩的,虽说是被人包养的吧,但要长相有长相,要演技有演技,性格也好。
更何况,小孩还指不定是不是被强迫的呢。圈子里的这点事,他看的太明白了,有的时候不管你愿不愿意,总有人能逼着你愿意。
秦肆的身份地位想要得到安年太容易了,小孩看着就乖,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的,被哄两句好话再被吓唬两句,肯定就从了,也就是秦肆长的好看,不然好好的白菜被人拱了,高坚这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充满慈父之爱的高大导演腹诽着,看向姜沉的目光越来越温和怜惜,姜沉被他看的心里发毛,不知道他在脑补些什么东西。
高坚一席话能让贺连生少活十年,他的脸色已经可以用灰败来形容了,简直堪比姜沉回光返照的奶奶。
秦肆漫不经心地撩着眼皮:“贺影帝是怎么知道我不想给安年签公司的呢?我们很熟吗?”
直男高坚再次出场,坚定坑人立场不动摇:“您不是跟贺影帝认识吗?”
秦肆嗤笑:“贺影帝,我们认识?”
“不……不认识,”贺连生感觉自己的脊骨被寸寸摧折,低着头咬紧牙根道,“是我瞎说的,秦总是什么人物,怎么会跟我认识。”
高坚这才咂摸出不对劲来,在岑莫一脸呵呵的表情下,心虚地闭了嘴。
“这就奇怪了,”秦肆不依不饶,“贺影帝似乎笃定了我不会给安年签公司,可我们又不认识,难不成贺影帝是看上了我家小孩,想挑拨我们的关系?”
“不不不,”贺连生出了一身冷汗,衣服都黏在了后背上,“是我瞎猜的,我就是看安年演技不错,所以想把他签进佳媒来,我要是早知道他是您的人,我肯定不会多此一举……”
姜沉笑道:“是啊,连生说了,能给我C签呢,还说让我从电视剧演起,别一口吃个胖子。”
“有我在,你吃不胖,”秦肆话是对着姜沉说的,目光却落在贺连生的身上,“别说是一部电影,只要安年想演,我甚至可以为他量身打造资源,有我在一天,他想要什么,我就给他什么,养这么一个小东西,我还是给的起的。”
到了现在,秦肆也察觉出来姜沉在故意坑贺连生了,心里有点高兴,至少能确定他对贺连生没什么感情,小狐狸心里没人他才好下手啊,巧取豪夺那一套自诩还算是正人君子的秦总裁实在玩不来。
之前是被他唬住了,仔细想来,其实每次谈起贺连生,姜沉的眼中都没什么多余的感情。
言语和动作尚能骗人,但眼神不会。
想到这,秦肆也懒得再跟贺连生废话了,有这时间还不如多跟姜沉培养培养感情,争取让好感度进步那么1点。
于是他对高坚说道:“高导,那安年算是通过试镜了吗?”
高坚正走神呢,被突然点名吓了一跳:“啊,对,通过了,但是现在合同先签不了。”
秦肆点头:“您放心,在进组前我会给他签约公司,安排助理和经纪人。”
高坚笑:“那我就放心了。”
“没什么事我就带他先走了,一上午没吃东西,我怕他胃不舒服。”
“好,”高坚微怔,随后起身,“没想到秦总对安年还挺上心的。”
秦肆单手揽着姜沉的肩往外走,闻言微微转身,看似是对高坚说,实际是说给贺连生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