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一般?
慕糖叹了口气:“那得到什么地步,才会让你觉得好呀?”
许知淮说不出来,其实他还挺欣赏她刚刚的演唱,但是夸奖的话语他一句也不想说。
他不喜欢这个女人。
虽然她长了一张柔弱无辜的脸,可是许知淮看得出,她心机深沉,绝非善类。
“我觉得声音和人心是相通的。”许知淮说得直白,“心思不纯,再好听的声音也没有用。”
然而慕糖像是只听见了最后一句:“原来,你还是觉得我的声音很好听。”
她明白了,这个人说话的风格就是这样,又直又毒,根本说不出来一句好听的,“还行”,“一般”这种,大概已经是他的夸赞了。
慕糖觉得许知淮一定得罪了很多人,若不是背后站着许家,恐怕早就被人整成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了。
她轻轻笑起来:“说点好听的话就这么难么?”
对面的女人笑容晃眼,眼眸里好似星河泛起柔波,许知淮怔了一下,很快回过神,皱起眉看着她。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后就离开,似乎不愿意与她多作交谈。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这样的女人许知淮见过不少,仗着自己有些姿色有点才艺,就不顾一切地向上爬——为了钱财名利,能去攀附比自己年龄大得多的金主,能抛下一切尊严,仿佛没有什么不能出卖的。
多么肮脏,音乐本该是纯洁而神圣的,不该被这样的人所染指。
“我劝你还是安分些好。”临走前,许知淮留下最后一句话,“不要打我的主意,我没有兴趣和自己的叔叔抢女人。”
他走得很干脆。
慕糖坐在原位,不慌不忙地啜饮着杯子里鸡尾酒,这种情况她也预料到了,许知淮做事随心所欲,极少考虑情面世故的问题,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搞定的家伙。
也不需要太着急,只要还和许家有联系,她有的是时间和机会,来扭转他心里的偏见,然后让他心甘情愿地帮助自己。
她在脑海里预演了几个方案,然后一边慢慢喝完鸡尾酒,将空杯子向桌子中央推了推,然后走向门口。
慕糖拐过门边,正想沿着长长的走廊离开这里,却忽然看见时奕白就靠在墙边,静静地朝她看过来。
这是第二次见面,他们有一段时间没见过彼此,在这里碰到令慕糖有些意外。
走廊里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们两个。
时奕白今天穿得偏正式,此刻斜斜靠在墙边,阴影遮住他的半张脸,额前碎发散散搭在眉间。
他的眉眼淡淡的,表情也淡淡的,好像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的样子。
慕糖对上他的双眼,两个人对视了一段时间,谁也没有说话,最后还是慕糖轻轻开口:“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等人。”
“哦,你在等谁?”她顺口问,“容纯么?”
她提到容纯的时候,时奕白的表情有些松动,但声音还是冷冷的。
“她不在这里。”
“我在等你。”时奕白说。
话是暧昧的话,但他的声音泛着凉意。
“你有什么事么?”慕糖笑了一下,“我想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从我离开的那天,我们就已经结束了。”
她说这话时,神色没有太大的变化,似乎对此不伤心也不遗憾。
“我的确有话要问你。”时奕白盯着她,片刻后开口,“我刚刚看到你和许知淮坐在一起,为什么?”
他今天恰好来这里谈一桩生意,谈完后从包厢走出,无意间一瞥,就看到她坐在许知淮对面,言笑晏晏的样子。
他差点没有认出来她,从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看上去就像个木头人美人,哪里像现在这样,一颦一笑里都是明媚生动。
“我和谁坐在一起,好像跟你没有关系。”慕糖冷冷道。
“有关系。”时奕白说,“我的东西,就算不要了,宁可打碎了也不会给别人。”
“但我不是你的。”慕糖简短地说。
她的眼睛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时奕白不由得想起赶走她那天,外面下着雨,她拉着他的衣角,苦苦哀求着他,让她留下来。
这才过去多久?她就已经不在乎了?
时奕白觉得他对她的□□是很失败的。
或许有回炉重造的必要。
“你的话说完了么?”慕糖将发丝优雅地拂到耳后,轻轻勾唇,“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要先走了……还有其他人在等着我。”
时奕白没说话,只是眸色微沉,垂在身边的手动了动。
“除了许知淮,还有其他人?”
“是啊。”慕糖也不遮掩,“许承业认识么?”
她有意挑起他们之间的矛盾。
时奕白当然知道许承业是谁,许家实力和时家相当,两家在部分行业领域还存在竞争关系。
他心里着实惊讶了一下,没有想到她连许承业都搞定了。
“也算相处过一段时间,我倒不知你还有这种本事。”时奕白嗤笑了一声,轻描淡写地嘲讽道,“先和侄子约会,再勾搭他叔叔,你口味够重的。”
慕糖第一次听到他这样讲话,在原主的记忆里,时奕白似乎也没有用这种讥讽的语气跟谁说过话。
“你要讲的只有这些?”她不理会他的挑衅,抬起脚步,“那再见了。”
慕糖从他面前经过,时奕白忽然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站住。”
他把她拉过来,侧过身,把她按在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