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的栏杆咯得唐姗姗很疼,不过比起身体上的疼痛,心理上的恐惧来得更为强烈。
她大半个身子都出了栏杆,只要慕糖稍微松松手,似乎就会立刻坠落下去。
“你想霸凌我?”慕糖轻言细语,“可是我不怕死,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唐姗姗浑身颤抖着,先前嚣张的气焰荡然无存:“对、对不起……”
“谁要听你道歉?”慕糖轻蔑一笑,“求我。”
她的五官散发着那种精致的美感,弯唇笑起来的时候尤其好看。可现在落在唐姗姗的眼里,就好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求你……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
她崩溃地大哭。
慕糖盯着她盯了一会儿,最后手一扯,唐姗姗的身体往后一倒,软软地跌坐在地上。
她惊魂未定,整个人呆滞着,还没有从适才的恐惧里回过神来。
慕糖闲闲地靠在栏杆边上,风轻轻拂过,柔软的发丝微微扬起,看上去又美好又柔和。
如果不是疼痛的感觉还残留在唐姗姗身上,刚刚那种可怕到令人窒息的暴力,就好像一场梦一样。
唐姗姗从前并没怎么正眼瞧过她,只听说是个懦弱可欺的人,谁都可以踩上一脚。
她现在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那是一个疯子。
就像是从最黑暗的深渊里爬出来,颠覆了唐姗姗以往对人的认知。
“还站得起来么?”
慕糖走到她面前,状似和善地伸出手。
可唐姗姗却像看到什么毒蛇猛兽一样,身体剧烈地抖了起来,说不出话,勉强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跑出去,一刻也不敢多待。
天台又只剩下慕糖一个人,懒懒地靠在栏杆边上。
不过如此。
她还以为唐姗姗有什么能耐,到头来只是个欺软怕硬的废物而已。
然而原主却被这样的角色逼上了绝路。
慕糖没什么同情心,她甚至觉得不屑,但凡多一点反抗的想法,多一丝强硬的态度,原主也不至于落得那样悲惨的下场。
在她的悲剧里,她自身的性格问题也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容忍从不是可以解决问题的手段,那只是懦弱者逃避的借口而已。
慕糖不喜欢忍,谁敢在她面前挑衅叫嚣,她一定会还回去,把那个人的自尊摧毁,残忍愉快地践踏在脚下。
一向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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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糖低头看了眼手表,午休的时间过去了一大半。
她打算回教室,拿着书往楼梯走去。
然而刚推开门,却看见江泽远正斜斜靠在墙边。
慕糖一顿:“你在这里多久了?”
“待了一会儿。”
“刚才的事,都看见了?”
“嗯。”江泽远打量着慕糖,就像是在重新认识她一样,“都看见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这样纤细柔弱的少女,会有那种狠戾残酷的一面。
慕糖反手关上门,靠在门边,和他四目相对。
“你看见了,也不来帮我。”她轻轻抿起唇,眼中似乎流露出几分委屈,“好歹也一起出去玩过,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我被唐姗姗欺负么?”
“……”
江泽远觉得这女人真能演。
“我又不是没长眼睛,不是你全程按着她威胁么?”他嗤笑一声,“我还以为你真的要把她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