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的男人不好哄。
特别是这个男人叫做祁少阳的时候,就更不好哄了。
他不显山,不显水,动作神情与平常无异。
可林岑就是知道他不高兴了。
浑身都散发着需要他哄哄的气息。
最后在林岑割地让权趴在祁少阳怀里让他捏着自己头顶的扎起来的包包玩了好一会儿,这人才别别扭扭的情绪好转了过来。
他趴在祁少阳腿上,以一个十分舒适的姿势枕着自己的头。
“其实我觉得你说的可能也没错,我们前世说不定真见过,不然你从哪儿梦的我以前的样子。”
祁少阳低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林岑顺滑的长发,眼神淡然,状似不经意的问,“说来我现在都不知道你是个什么妖怪,是只猫,然后那姑娘是养你的主人?”
脾气又娇又躁,不就跟只小猫咪一样。
“猫?那种被抱在人类怀里,靠着一身毛装乖卖傻的小玩意儿?”这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屑。
祁少阳在心里排除了这个选项。
“那是……狐狸?”祁少阳试探的问。
各种文学作品中,出现最多的就是狐狸精了。
林岑无语,“你的想法能不能不要这么俗套!”
本来是想要问问给林岑取名的姑娘是谁的,结果这么三问两问之下,还真把祁少阳的好奇心勾起来了。
他沉思,“林岑是为险峻貌,难道——”
林岑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祁少阳语气肯定,“是山妖!”
林岑:“……”
我山你个头!!
他伸出手,狠狠的在祁少阳的脸上捏了一把,祁大总裁冷峻严酷的脸上瞬间就出现了一个十分明显的红印子。
林岑哼了一声,在祁少阳从脸上一痛的茫然中出来之前,直接在他的腿上变成了原形。
祁少阳感受到腿上一轻,冰凉的触感隔着一层薄薄的裤管,仿佛渗透进了骨髓之中。
他将琵琶从腿上抱了起来,迟疑的对着琵琶问:“林岑?”
琵琶上的琴弦无人自响了起来。
祁少阳心底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他看着被自己捧在双手间的琵琶,满目的惊艳。
琵琶通身是青碧色的,是透明的青,点缀着些许晕染的白,凝神看去,似乎有星光在其间流动,是如梦一样的颜色。
祁少阳单手拖着琴身,一只手轻轻抚上琴弦,光滑透亮的琴弦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哪怕是在车内暗处,也隐隐有流光闪烁。
在指尖碰上琴弦的一瞬间,琴和人都是同时一震。
不由自主的,手指捻上琴弦,流畅的乐音从祁少阳的指缝中流泻而出,琵琶在他的怀中颤动起来,像是时隔了千年万年之后相契的战栗。
玉白的光点从琵琶上面浮现,祁少阳双手不停,表情却越发的茫然震惊。
身体里像是有另一个灵魂在操纵者他,那些光点化作无尽的悲痛渗透进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看到了刀山血海之中迎风招展的旌旗,在火与泪之中变成了被烈火焚烧的林岑脸上的绝望。
一曲终了。
祁少阳却已然泪流满面。
……
车辆平稳的形势在道路上。
车内的气氛却莫名的压抑起来。
林岑闭着眼垂着头一言不发,祁少阳也难得的放松了自己的身体靠在窗上。
司机先生忍不住往后看了一眼。
他们祁总眼睛红红的,鼻尖也有些发红,后座的小垃圾桶里多了好几团纸巾,除此之外两人衣衫再整齐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