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糖做了一个梦,一个不太能播的梦。
落日的余晖慢慢爬进了昏暗的室内,停在了桌案上那一枝金红色的凤尾花上。
厚厚的床幔被风吹起,依稀可见宽大的床上正在翻滚着?的人。
本来,大家都是成年人,做一点带颜色的梦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可关键就在于,他的这个梦里俩主角,是他和傅灵均。
这个要慌!问题很?大!
虽然他的确贪图傅灵均的美色,但以往从来没往这种大尺度的方面想过,顶多想着舔舔颜,揩点油什么的,结果这个梦一上来就刺激的不行,让姜糖在梦境中都体验到了何为头晕目眩。
那张严肃的、桀骜的、冷漠的脸此刻像是迅速融化的寒冰,然后带着?燎原的大火,热烈地席卷而来。
而他,这个不能播的梦境中的另一个主角,竟然意外得,大胆得不像话。
此时此刻,他正跨坐在傅灵均的腿上,两条胳膊和八爪鱼一样牢牢地搂住他的脖子,将整个人送了上去。低头,袭击了甘之如饴的猎物。
紧紧相拥,耳鬓厮磨。
他的脚勾着想撩开那件黑色的衣衫,蹭松了衣襟,却蹭不掉衣裳。
热情似火的猎人想要撕扯更多,却不知哪里做的不妥,原本温顺的猎物在他毫无章法的袭击之后,突然变得失控起来。
姜糖还想要压制住傅灵均,却一秒也没坚持就失败了,被猎物残忍的反杀。
一时间天旋地转,位置互换,原本的猎物变成了猎人。
姜糖所有的招式早就在最大胆的初期已经用过了,此时被反杀竟毫无还手之力,被傅灵均逼得步步后退,想要逃又逃不掉,只好自食恶果。
一遍又一遍被猎人追赶着?,躲闪着,最后还是只能与之共舞。
姜糖累极。
傅灵均做猎人的时候体力实在太好了,姜糖就连做个梦,梦里的自己都是小废柴,也就能堪堪陪傅灵均斗上一会儿,坚持不了多久很?快就败下阵来。他又一次变成了太阳下的冰淇淋,根本都不需要用勺子去舀他,自己就先化了,整个人瘫了下去,捞都捞不起来。
傅灵均一点也不挑食。
就算冰淇淋已经化了,他还是一口一口接着?吃,瞧着吃法还比姜糖要来的熟练很?多,让姜糖这个梦做的越来越累,哼哼唧唧的想要从梦中醒过来。
他醒不过来,可睡在他身边的傅灵均被吵醒了。
不安分的人又是踢脚又是磨蹭还伸手想要打人,软乎乎的小手甚至在揪着手边顺滑的头发。
傅灵均的头皮被那只小手揪得生疼,整只手覆了上去,将那只胡作非为的手按住。
稍稍用了点力,娇气的少年又难受的哼哼唧唧,像是被弄疼了。
傅灵均下手向来不知轻重,上次点燃引魂香去捞姜糖的魂魄醒来后,为了把贴在自己身上的小八爪鱼扯下来,少年两条细嫩的胳膊当场就捏出了红痕,没过多久,红痕又慢慢变成了淡淡的淤青。
今夜拽着他在乾坤域走了那一段路,那截手腕又红了。
于是覆在那只手的力度轻了些。
狡猾的小手钻了空子,没骨头似的又到处摸,这一回不止要揪头发了,十分不满足地整个人贴了过来,伸手紧紧搂住身侧的人。
好闻的冷香让姜糖稍稍舒缓了一些。
自然是不满足的,姜糖忍不住更加靠近身侧的人,恨不得自己变成一只真正的八爪鱼死死得贴上去,将脑袋钻到了傅灵均的颈间,贪婪地大口大口吸着好闻的气味。
温热的呼吸羽毛一般,轻柔地搔挠着?傅灵均颈间的皮肤。
梦里吃了亏,郁闷的小八爪鱼就想着要找回场子。他原本就当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小动物,牙痒起来便想啃东西,正好面前就一截散发着好闻冷香的脖颈,嗷呜一口就咬了上去。
傅灵均浑身紧绷得厉害。
细细密密的啃咬无意识中又带着?一丝贪婪和欢喜,勾得他掌心微汗,浑身的感知变得更加清晰。
以往他还想要抗拒这种来势汹汹的感受,可无知无觉的少年人不知做过多少次这样的事,转天又将忘得一干二净,拿那双无辜又可怜的眼睛来看他,好似笃定他不会惩罚他一般。
这一次傅灵均却不想再忍。
他的手按在了少年纤细的后脖颈,而后翻身,将人压住了。
“唔……”大概是翻动间,少年松开嘴时不小心牙齿磕到了嘴唇,疼得嘤咛了一声。
傅灵均眸色如墨,暗涌着?情/欲的波澜。
“疼也受着?。”他的声音哑的厉害,下一刻,就像是报复一般,方才姜糖咬了他哪里,傅灵均便咬了回去。
……
乾坤域的清晨是一群叽叽喳喳的麻雀惊醒的。它们三三两两飞来停在那枝被胭脂浸透了的紫薇花旁,叽叽喳喳跳来跳去。绿豆大的小眼睛朝着?被日光溢满的房间里瞧了瞧,吹开的纱幔里,依稀交缠着?两道身影。
人们也苏醒了,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偶遇时客套几句的声音渐渐热闹起来。
姜糖在那个漫长的、不太健康的梦中醒来时,隐隐有一种自己肾亏的错觉。
完犊子,这年头做那啥梦也会肾亏吗?
他慢慢的睁开了眼,下意识想要去蹭一层柔软的枕头,抱住松软的被子,结果蹭着的地方温暖坚韧,抱着的被子坚硬无比,十分硌人。
姜糖呆住了。
他猛地清醒过来,模糊的眼前出现了一张在梦里纠缠了无?数次,瞧见就腿软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