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厚仁说:“也行,那,后天怎么把东西给你?野菜是新鲜的,保存不当的话,很快就会枯萎,营养流失。”
这个完全不用沈厚仁操心,甚至不用陈雅群操心,□□然、苏荷、田永春、李寄鸿听说有野菜,一个小时内全都赶到了灵雀河边。
□□然见到陈雅群的第一句话是:“陈总,野菜的事你都跟谁说了?不管说了几个人,现在先打住,一个都不能再说了。”
陈雅群说:“就你们四个,一天总共几十斤,我自己包圆儿都嫌少,还敢再多叫人?”
“先谢了!”□□然冲她伸出个大拇指,“我已经安排好冷冻车了,后天中午十点到,新能源车,绝对无污染,东西拉回首都后,咱们几个人分。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谁要是跟‘最好的’什么人透露出一点风声,下回有好事不带他玩,听见了吧?”
几个每天都因为费尽心思寻找沈厚仁却连个影子都见不着而纠结不已的“总”们此时心情大定,几个人对着□□然嘿嘿一笑:“我们又不傻。”
*
万家五兄妹高兴疯了。
万家四兄妹愁得要发疯了。
中午吃饭时,怀江突然到了东区,在13号山头巡视后对万壑说,老板租赁的麦田那边,荠菜进入旺盛期,农庄决定再招两个采摘工,他已经决定让农大高材生来试试,至于另一个名额,怀江说:“交给你了,你最了解自己的家人,肯定不会推荐个不靠谱的,所以,你推荐谁我就接受谁。”
万壑为大哥而欣喜若狂的大叫声音还没落下,就被后面的话砸懵圈了:二哥、三哥,妹妹,手心手背都是肉,他选谁,剩下的两个都好可怜。
怀江走后,万壑的两位师父给他出主意:“傻小子,你难为什么?让他们自己选啊。”
于是,万潮、万燚、万桐、万圻也经历了一番万壑从狂喜到懵圈的过程。
万潮看看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哪个都好,哪个都舍不得丢下。
纠结半晌,他一咬牙:“你们三个,无记名投票。”
万燚:“我弃权。”
万潮:“原因。”
万燚:“剩下三个我是老大,老大能跟小的争吗?”
万桐:“二哥弃权,那我就是老大了,我……”
万潮:“打住,晚上等老五回来,咱们五个无记名投票,不准弃权,弃权就滚回首都老家。”
万壑晚上回到家,发现自己还是没能逃过做选择的命运,郁闷得想自闭。
万潮拿出大哥的气势,一人一支笔,一个纸条,必须写。
杨阙和苏淳阳被他叫来监督并负责唱票,谁写完就把纸条交给杨阙,杨阙可以当场看,把作弊弃权的可能性杜绝。
就一个名字,兄妹五人纠结了好几分钟才写完。
杨阙和苏淳阳把五张纸条并排摊开:万壑2票,万圻2票,万桐一票。
居然还有并列的。
苏淳阳:“说说各自的想法?”
万潮叹了口气:“我和老五写的老二,老二不靠谱,又得罪过怀总管,如果不趁着这个机会进去,以后可能永远都没机会了。”
万壑站起来争辩:“我怎么不靠谱了?”
万圻:“我写的三哥。二哥看着不靠谱,但他其实生存能力特强,我们俩在外边,我多看着他点,应该没什么问题。
三哥是学园林设计的,我想让三哥进去看看人家农庄的设计,如果能得到贡宝老师的指点就更好了,就算最后没能留下成为正式员工,三哥以后再找工作也会容易很多。”
万桐:“我和二哥写的小圻,她是女孩子,天天跟着我们打扫卫生当城管不是个事,真城管都没有几个女孩子。”
万圻说:“我觉得我这样挺好的啊,每天见识那么多人和事,能促进我的社会性成长,要不以后进了单位,傻白甜一个,遇到职业霸凌不是抑郁就是自闭,现在的经历开阔了我的心胸,在单位遇到事情我就能从容应对了。”
杨阙说:“你们说的都有道理,现在的问题是,名额只有一个,你们还得再来一次表决。”
苏淳阳说:“别投票了,石头剪子布吧。”
万燚举手:“我弃……”
一群人:“回首都老家。”
于是,万燚只得和万圻石头剪子布,说好了,一局决定结果。
结果是一次决定结果。
万圻布,万燚剪子。
万燚楞了:“你一直都是上来就使锤的。”
万圻从小到大,石头剪子布的时候,第一次肯定是把胳膊高高举起,手藏在脑袋后,气势万千地抡出个拳头。
万圻得意地扭腰摆胯:“我今儿忽然想使布了,不行吗?”
她觉得大哥和老五说的有道理,过了这次农庄送上门的机会,就凭二哥之前做的事,人家以后也不能要他。
他和三哥可能错过这次机会就永远进不去农庄了,肯定很遗憾,但她和三哥都是名牌大学毕业,找工作的话,比二哥容易得多。
至于二哥会不会进去之后再被辞退,万圻觉得不会。
虽然她天天说二哥不靠谱,其实在她心里,二哥只是性子太跳脱,她觉得,二哥的善良、仗义和勤快足以弥补他这个缺点。
能把一个偏远山区的农庄做得如此出色,风回农庄的老板绝对不是一般人,慧眼识人是肯定的,他肯定能透过二哥不靠谱的表象,看到他美好的本质。
就这样,万燚和万潮跟着万壑来到了黎下面前。
黎下随意地坐在朱颜树下的红石头上,手里来回抛着三个小石子,看到万家三兄弟,他收起石子,微笑着说:“采摘荠菜这类野菜很辛苦,要一直蹲着,你们心里要有个准备哦。”
万家兄弟良久不语。
怀江拍了两下手:“喂,是不想干还是怎么着?说句话。”
“啊?哦,对不起。”万潮紧张得深吸两口气,“那个,没有哪个工作是不辛苦的,我们一定好好干,老板您等着看吧。”
黎下点头:“那,你们就上班去吧,完成每天的工作后,你们可以到这儿来,这里是员工后花园。”
“是。”
“谢谢老板!”
“哎。”
三兄弟慌乱地答应着,退出虫鸣院,万燚开始还老老实实地走,在即将走下山坡,看不到黎下的时候,他开始一步三回头。
万潮一手拉着一个弟弟,向东翻过一座山头后才停下。
万燚和万壑几乎同时蹲下身按住了自己的胸口,万壑说:“哥,我好难受,好难受。”
万燚哭得只抽:“我觉得……自己要死了,我想起阿黄,我现在……比阿黄……死的时候……还难受……一万倍。”
阿黄是万燚四岁时捡到的一只流浪狗,一只瞎了右眼的田园犬,阿黄在他们家生活了十六年,前年冬天无疾而终,他们兄妹五人开车上百里,把阿黄葬在了燕山深处。
万潮转身看着虫鸣院的方向:“我也是,看到老板,我觉得,觉得……好像认识他,可我又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在哪儿见过。”
万壑和万燚哭得说不出话。
万潮擦了擦眼睛,过来拉起两个弟弟:“咱们已经成了老板的员工,如果他对我们有恩,我们就努力工作报答他,现在,咱们得去完成老板交待的工作。”
万壑和万燚站起来,眼泪汪汪地看着虫鸣院的方向,被万潮硬拖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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