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似一直等到晚上七点多,手?工修复的师傅终于打来电话,说水晶雕像修复好?了,可以过去取了。
林似让张叔开?车去拿,拿到后直接送去家里就行。
她上了先诚的接待大厅,前?台已经认识她,甜甜地喊她太太,说给总裁办打电话。
林似忙说:“别告诉你们霍总,我在楼下等他就好?。”
她在隔间里坐着翻小说,封面?已经被她用牛皮纸包成了十分正经的模样。
前?台来送咖啡,林似想起来问:“听说食堂的伙食还不错?”
她让前?台去为她领一份餐。
员工餐送来后,林似发现的确还不错。有牛柳、鲈鱼、虾仁和小炒肉,素菜有笋丁、西蓝花、胡萝卜等,还配了水果和咖啡。
前?台说先诚的咖啡和各种果汁都很好?喝。
林似慢斯条理吃起晚餐,一遍翻看小说。
虽然前?台很听她话没有去通报给霍行薄,但楼下经过的高管看见?了她,听前?台说她不想让霍行薄知道她在等他,自作主张地想在霍行薄跟前?邀功,回到总裁办时?忙去给霍行薄打报告。
“太太在楼下大厅等您,已经等了很久了,就坐在隔间里吃员工餐,也不让前?台跟您说,也不说来接待室坐,好?歹沙发也软些?。”
霍行薄听到后沉下眼眸,看了眼腕表,让宋铭和副总裁处理工作,笔直长腿迈进了电梯。
他在楼下接待室望见?了林似。
少女穿着宽松的真丝长裙,慵懒靠在沙发上,露出修长白皙的肩颈,时?不时?端起咖啡,低头时?侧脸一缕黑发温柔地滑落。
她膝盖上捧了本书,正合上书放进了托特包里,低头看了看腕间的手?表,拿出手?机在打字。
霍行薄听到一声消息提示音,正是林似发来的消息。
他给她的备注干干净净,就是林似。
林似:八点啦,你还在开?会吗?要劳逸结合注意身体呀。
霍行薄笑了下,回复:怎么劳逸结合
少女坐在沙发上,专注地握着手?机打字。
林似:起来走走,活动活动,看看景色。
霍行薄穿过沙发走到林似跟前?。
大厅灯光明亮,光落在少女干净的脸上,她显然愣了下,没有想到他会直接出现在她眼前?。
“不是说看看景色吗?”他笑着看向她。
她就是最好?的景色啊。
林似忙说:“你怎么下来了?不是说了不告诉你嘛。”
霍行薄看了眼茶几上的员工餐,林似晚餐吃得不多,盘子里还剩些?菜。
他皱了皱眉:“给我订好?菜,你自己就吃这个?”
“这些?很好?啊。”林似问他还要不要上去忙工作,她有些?黯然地说:“都怪我打扰你了,你还是先上去吧,我一个人没关系的。”
霍行薄拎起她的包:“忙完了,回家吧。”另一只手?来牵她,就穿过大厅带她走向总裁专梯。
司机把车停在了电梯门口,霍行薄亲自为林似打开?车门:“下次过来时?直接来找我,不要怕打扰我。”他话里责备也是警告,“别再自己一个人。”
林似“哦”了声,心里已经很高兴。
她刚刚展示的茶艺好?像也有点作用啊?
但那个打碎的雕像很重要,她还是没法用茶里茶气?的话轻描淡写地告诉他,她很愧疚。
“行薄,我今天做错事了。”
霍行薄感到诧异:“做错什么了?”
车窗外?是倒退的城市灯火。
林似说着对不起:“我收拾衣帽间时?不小心打碎了你和你爸妈的那个水晶摆件。对不起啊。”
霍行薄沉默了一会儿。
这种寂静,林似越来越愧疚和心疼他,如果在水晶雕像落下来时?她能及时?接住就好?了。
“碎就碎吧。”霍行薄嗤笑了下,“这几天其实不用这么忙,是我爸联合了股东在跟我对着干。”
他告诉她,霍霁养好?了病回来了,但他已经没什么股份,也没有职务,爷爷去世前?早就为霍行薄铺了很多路。
商界里的事勾心斗角,林似很多听不懂,但知道霍行薄最近压力很大。他一边乐意看霍霁溃败跳脚,一边却会感概人情薄凉,那毕竟是他的爸爸。
“他很早就在外?面?养起女人,我妈跟他已经离过婚,心也不在他身上,所以那个水晶像碎就碎了吧。”
林似第一次听他提他的家人,霍行薄说辛瑶是个温柔善良的妈妈,也是个称职的好?太太,因为霍霁一次次的出轨,又一次次求她原谅,把她折磨成抑郁症。
辛瑶的病情很早就已经控制住了,本来也想回国来,但还是不希望看见?霍霁和霍霁现在的太太跟婚外?那个私生子。
林似说:“有机会可以让我和妈妈通通电话,你不是说她也喜欢音乐吗,我可以给她弹钢琴。”
霍行薄微笑说会有机会。
他没有介意那个打碎的水晶像,一切就像现实的印证,一家三口始终不会完美团圆。
所以霍行薄以为那个水晶像已经是堆碎片了,但它?竟然被林似抱在怀里,少女从她的书房拿起那个水晶像,小心翼翼地跟他赔不是。
“师傅的手?艺已经很好?了,水晶的东西修复起来多少都会带点痕迹,不过不仔细还是看不出来的。”
她把水晶像递给他,看他不接,以为他还在介怀,只好?默默地抱去了衣帽间的原处,踩在她的化妆椅上想把水晶像放上去。
霍行薄忙接过来自己放了上去,他不是介怀,是很诧异。
“其实没必要修复的。”
林似不说话,只是对他笑了下。
她知道他的心情,她用这种微笑默默陪伴他,清澈的眼在告诉他一切都会过去。
霍行薄的手?臂穿过林似的腰,把她圈在臂弯里。她有一段细软的腰,他觉得她浑身都充满了性感,不是那种袒.胸露.乳的性感,是举手?投足的、神态和气?韵,说话时?不急不缓的语气?,微笑时?好?看的红唇和清纯的梨涡。是一种高级清隽的美。
他圈着她腰不说话,宽肩将她罩在一片阴影中,她会很害羞。
霍行薄了解这样的林似,她有时?候明明怕他、很怂,却会强行地打起底气?,假装淡定,但不停眨的睫毛在出卖她。
“换香水了?”他鼻尖触碰到她耳骨。
怀里的身体下意识想避开?,他知道她全身都很敏感,含住了她耳垂。
他把她吻得喘不过气?,她在接吻时?总很被动,从来只懂得接纳,但又接纳不了他更?多狂烈的占有。他很想告诉她,这么久以来他根本就不算完全发泄过。
床上的林似,越哭他会越想占有。
林似握住他手?臂,在努力迎着他滚烫的视线,她说:“你都咬疼我了,下次亲别这样了。”她说完飞快地挪开?了视线。
意料之?外?,霍行薄没想过今晚的林似会这样娇嗔。
她忽然说:“今天等你太久了,我坐得腰疼诶。”
霍行薄嗓音温柔:“辛苦了,我给你按按?”
“不。”林似在抓他衬衫的衣袖,她像是自己纠结了好?久才好?不容易说,“抱抱。”
她说,要抱回去。
霍行薄眯起双眼,低沉的嗓音在问:“抱去哪?”
林似涨红了脸。
“你是在撒娇吗?”不等林似回答,霍行薄把林似横抱了起来,“继续撒,还想要什么?”
林似很想笑,但努力憋住了。
这是在小说里学的。
真管用啊,男的果真都吃撒娇这一套。
还想要什么?
还想要有一天,她把他吃得死死的。
林似问:“我这样说话怪不怪?”
“不怪。”
“是我学的,你……”
林似话没说话,傻了眼。
卧室房门没关,林子绮跟林子扬站在门口,正好?撞上霍行薄抱着她出来。
她很尴尬,但霍行薄一点事没有,淡定地把她放下来,见?姐弟俩也没有走的意思,问:“找你姐有事?”
林子扬笑得不怀好?意,他现在是越看霍行薄越顺眼。
林子绮也忍不住在笑,说:“姐夫,我是来给你道歉的。”她说那个水晶像是她打破的。
霍行薄说没关系。
等他们姐弟俩走后,他问林似:“不是说你打碎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