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更是一?脸惊异,甚至愣了片刻,带着不解开口:“公主……”
长宁公主怒目圆睁:“于氏……你居然还留着于氏!她居然还没死?!沈承,你骗我,你骗我!”
沈迟恍然反应过来于氏是谁,却也是一?头雾水地看着沈承,等着他?的解释。
“公主,当时她是自尽而亡,我怎敢欺骗公主!”沈承心中大骇,长宁公主出事?时他?并未跟在身边,是以她身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也不大清楚。
她忽然提到于氏,令他?有一?瞬的恍然。但是于氏自尽后他?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也的的确确是看着她入殓下葬的。
沈迟去为她倒了杯水,然后上?前扶着她:“母亲先喝口水消消气,当时天暗着,也不一?定?看得清楚,这事?留给?儿子去查。天色都晚了,您先歇下……”
长宁公主许是累了,盯了沈承片刻后默默躺下阖了眼。
侍女立刻在房中熏了香,气氛微微缓和,两人小心翼翼地出了内间,但是心底并不轻松。
沈承沉默良久才对?他?道:“……君岁,于氏当年下葬时我去看过,的确已经……”
“父亲先别?着急,查清楚再说罢……今晚宫中起火本?就不大寻常。”他?叹了一?声,看着父亲面?上?的慌张,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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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过后很快便有人上?奏请求废除禁中观鳌山这一?时俗,但反对?者亦不少,毕竟自前朝便已有了这习俗,总不能忽然就因噎废食。
从前元宵那些疏忽且先略过,但说这一?次的,主要还是因为伤着了长宁公主。听说因着长宁公主受伤,永嘉侯干脆告假停了所有差事?,只在府中好?生?照顾公主,夫妻二人感情和睦令得不少人羡慕。
此次受伤百姓有十余人,皆已派遣人前去抚慰。然而如此佳节却遭此大祸,一?时间悲伤掩盖过了欢乐。然而此事?很快传开来,新?年伊始的京城便已有些人心惶惶。
景明帝的人一?直有盯着最近的动静,传言一?开始呈现异常便立刻开始查。发现的第一?个问题是,那出了事?的几家中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动作,或者说因为官吏提醒过他?们而不敢有什么怨言,但是几天过后就出现问题了。
既然是流言,自然是半真半假的。在宫中失火案上?添几笔,煽风点火,一?开始说景明六年不祥,后来之间开始暗地里议论景明帝于去年是否治政有何疏漏惹怒了上?天。
却也不敢小看这样的舆论,景明帝也心知这样的议论背后定?然是有主谋的。
大约从元宵前一?直到现在,庆王怕是都有准备。他?思?量着,是否要与元旦太子中毒一?事?一?起查一?查。
江怀璧知晓长宁公主那晚的反应后与沈迟的想法几乎契合。
“我去查那晚出现在禁中的所有人,但是与于氏年龄相仿的妇人,都没有半点嫌疑。我一?直以为我母亲是看走了眼,可她咬死?了说是于氏,这几日一?直在腹中逼问父亲,”沈迟叹了口气,有些无奈,“我也想过,是幕后人想搅乱侯府,可父亲的确也没什么权势。母亲这一?次损失最大的……或许就是毁了容颜罢……”
这对?于长宁公主来说简直要天崩地裂。她身份尊贵,一?向将外表体面?作为骄傲的资本?,如今骤然不能再轻易见人,打击实在是太大了。这也是她近来对?沈承异常暴躁的原因。
江怀璧沉默片刻问:“那于氏可有什么来历?”
“她也就普普通通一?乡下妇人,我对?她没什么印象,倒是见过父亲房中她的画像,相貌不算出众,但是听闻性子温婉柔弱。没什么家世,这些母亲当年也都查过了。现如今在她身上?应该没什么线索,我总觉着是有人要借她去挑拨离间侯府。”
但是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人将手伸向侯府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江怀璧沉吟片刻,提起来另一?件事?:“宜宁郡主与赵瑕怎么样了?”
她顿了顿,后面?半句话?暂时先咽了下去。沈湄与赵瑕之间便是因为一?个歌姬闹翻了,现如今长宁公主与沈承的旧事?重?新?提起,便不得不让人多想。
“阿湄与赵瑕之间……现在还是不明不白的,和离也不是一?时半会便能定?下来的……”他?忽然住了口,眸中忽然闪过一?道光,抬眼看着她,“你的意思?是……这两件事?皆是一?人所为?”
江怀璧不置可否,只道:“还需看你查的结果如何。”
听罢沈迟更抑郁了:“赵瑕那边的确查出来了,外室之事?都确凿无疑,赵瑕自己也承认了。但是傅先生?已说阿湄并非没有救,只是还需要时间调理……若是单论阿湄这件事?,怕是还得她自己想清楚。”
“那外室家底可查了?没什么问题?”
沈迟摇头:“都没问题。……但是赵家,的确不能轻视。英国公府与庆王之间是有联系的,现如今连陛下都信不过。只可惜当初未识清人,如今便没有回头路了。”
江怀璧暗自叹一?声,近来发生?的事?都很奇怪,知道哪里有问题却也只能看到问题而已,背后缘由想不通,是以即便有心防御警惕,也不知究竟该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