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仿佛也?听过。那个时候的长宁公主?还年轻,哼出的曲调颇为婉转,却也?不记得是哪一回听她?唱过。
他脚步顿了顿,随即踏进去,绕过屏风,看到长宁公主?正躺在贵妃椅上,一旁的画歌正好一曲终了敛衽行礼,然后乖巧退下。
长宁公主?一看到他先蹙了眉问:“怎的未着披风?”
沈迟坐下,笑道?:“方才回府才脱了,母亲不必担心。”
长宁公主?松了口气,直起身子目光殷殷:“赵瑕那边如何?他准备把那个贱人?怎么办?准备怎么来向阿湄赔罪?”
沈迟如实说了:“他要?与?阿湄和离,将那青楼女子纳为妾室。”
紧接着未等长宁公主?发作起来,先压低声音开口问道?:“阿湄神带寒症的事?儿,我怎么从未听说?”
长宁公主?神色一僵,连那股怒气都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声音略有些颤抖:“……赵瑕知道?了?”
沈迟心下一凉。
长宁公主?莫名有些慌乱,起身去查看门窗是否都关?严实了,然后才坐下来开始讲前因后果。
自然,沈湄那寒症的确生来便带有。许是长宁公主?身上有了什么问题,沈迟体质也?是偏寒的。
她?声音有些苦涩:“阿湄比你严重……从前你也?知道?,她?信期腹痛难忍,且日?子还不准。这事?又?不能声张,我暗中?也?寻了不少名医,却无一人?能够看好。自她?幼时发现这个问题,至现在也?就只有一个人?说他还有救。可那人?……已消失了数十年,我无论如何也?寻不到他。”
“可无论如何,君岁,你不能让阿湄同赵瑕和离,阿湄若是离了赵家,她?这辈子就完了!那老者只说阿湄以后于子嗣上要?艰难,可并?未说她?没?有希望……若和离再嫁定然寻不到这样的亲事?了……”
沈迟默然,不知在思索着什么,忽然脑中?闪过一道?光,却又?又?有些犹豫。
半晌只问:“母亲怎么忽然想起来听这首木兰花了?”
如今正值隆冬,这词当是春夏才合时节。
便见长宁公主?眼中?闪过一抹怅然,不由自主?朝外望了望,刹那间敛了所有的戾气,有些恍惚:“当年我与?延祖……”
后面?的话已没?了声音,像是淹没?在了记忆长河里。
沈迟默然片刻,心知母亲很少愿意主?动提及往事?,从前便是问了也?都没?有结果,此刻索性也?不提。只问了一句:“母亲,我名迟,是否出自此词?”
长宁公主?怔了怔,神色微滞:“你如何得知?”
他便接着问:“母亲可识得……傅徽?”
老者,行踪不定的名医,以及那句词。他莫名觉得傅徽同侯府应当是有些渊源的。而傅徽又?是江家的人?,那么是否说明……两家有些关?联呢?
长宁公主?那一瞬间又?惊又?喜,忙问:“你知道?他?当年为阿湄诊脉的便是他,只可惜从那以后再未见过他。……君岁,你告诉母亲,你怎么知道?他的?傅先生是不是还……”
健在二字还未说出口,却忽然戛然而止。房中?瞬间安静下来,可长宁公主?目光中?满是炽热的希冀。
“君岁……”
“母亲,傅徽就在京城。”
他不知道?当年究竟有怎样的过往,而此刻,阿湄算是有希望了。他更?担心的是,赵瑕对于妹妹的心意。很明显长宁公主?觉得只要?女儿子嗣上的问题一解决,便无他碍了。
然而这些事?又?不是一次便能解决的。他心底无声暗叹一声,还是需要?再仔细思量。
傅徽要?请过来并?非难事?,或许以前一些事?能从他口中?探知一些。他与?江怀璧的年少初次相逢便是与?傅徽有着极大的关?系,现如今竟有些期待是否还有其他的前缘。
既然与?赵瑕都已经说好了,那些流言自然很快消散。然而市井小民私下谈论却是怎么也?止不住的,至于那个有了身孕的青楼女子,当天便被赵瑕暗中?送出了英国公府。沈迟听闻也?只是冷笑,心底对赵瑕已无半分?好感。
作者有话要说:注:文中词为五代时期魏承班《木兰花小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