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我来。”
两人直接进了傅徽的院子。进去时,老头子正同一个小厮围在火盆旁,便笑边嘟囔:“这京城可比沅州要?冷太多了,老夫连脚指头都是冷的……”
说罢刚要?将脚伸出去活动活动,却忽然听到敲门声,说是江怀璧来了。
傅徽一向不拘小格,身边东西里除却同医术有关的东西摆放整齐外,其余东西都很乱并且不愿意让人动,时间久了下人都知道他这个规矩,也?就随他去了。
他当即将小厮遣出去,那一声“好久不见丫头来了”还没说完,便看到她身旁还有一人。
傅徽愣了愣,问:“这位贵人是……”
沈迟一看到傅徽便觉得熟悉,恭敬揖一礼道:“晚辈曾以赵晚之名有幸在先生门下听过五日课,算作是学生……”
傅徽呆了练课,从他身上没有找到任何熟悉感,又细细思忖良久,开口干脆:“不记得。”
沈迟:“……”
其实傅徽在看到二人那一刻心底大约已有了猜测。他正好借着方才的机会将沈迟从上到下齐齐打量一番,心底已有些满意,看着倒像是靠谱的。
遂将目光移向江怀璧:“怀璧来找我向来没什?么好事。说罢,这一次可是这位公子有什?么问题?”
“他……”江怀璧略一思忖,将情况简单描述,“天冷比常人畏寒,似是体质偏寒,有没有……”
“你都说了体质偏寒,这天生的,没办法!我救不了!保证他冻不死就行了!”
“……有没有什?么御寒的药,内外皆可。若是夫子?这里还有”
“……”傅徽懒得再听她讲,转身拨开两人,开门去了另一间药房。
沈迟刚要?跟上去又被江怀璧拦下来。
“他药房轻易不肯让人进,我们等着便行。”
沈迟微一点头,有些好奇:“你不是说他是你启蒙夫子么?他这性子教出来的你不该这么寡言啊……”
江怀璧默然,这事情谁能说得清呢?她半晌给了个哭笑不得的答案:“或许是夫子?将我要?说的都说完了,我无话可说?”
“……”
傅徽速度很快,大约半盏茶时间便已从隔壁出来,江怀璧看着大多都是装在瓷瓶里的,上有纸条标记以防混淆。
沈迟抓住机会自我介绍:“傅先生,晚辈姓沈名迟字君岁,您可一定?要?记好了……”
身旁的江怀璧默然看他一眼,沈迟顺便回她一笑。
傅徽手中的动作却蓦然停了,问了一句:“是——‘迟迟好景烟花媚,曲渚鸳鸯眠锦翅’的迟?”
沈迟面色忽变,笑意瞬时有些牵强:“先生博学,正是。……不过也?无需那般复杂,不过随口一字罢了。”
傅徽不再作声,只将药递给他,又叮嘱一些需要?注意的。
两人临出门又听已躺在椅子?上的老头子哼哼着对沈迟道?:“出门就出门,在外保重,别让怀璧担心。”
沈迟面上笑意更深,忙应了。
一旁的江怀璧也听到了,不过她此时的心思还停留在方才傅徽的异常反应中,只心不在焉地离开了院子。她忽然才想起来,仿佛许久以前,傅徽是要与她说什么的,但是最终他忘了便一直搁着,心道?是时候找个时间问问清楚。
沈迟察觉到她不对劲,但那事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也?无法同她说清楚。且暂时的确不大重要?,便没多想。
沈迟此去燕州的旨意下发后,吃惊的人不少?。连长宁公主都亲自跑去御前“哭诉”了一番,但终究无济于事,边关战事未停,现今已是十月,过去是艰苦了些。
但鉴于沈迟之前一直为人低调,也?没得罪什么人,众人也就是议论两句便过去了。大多数自然皆以为是长宁公主又做了什?么事令景明帝不满了,拿她儿子来出气。不过外界怎么说都不重要?,当事人心里明白就行了。
至于沈迟赴任以后的境况,以及如何进的军营同一众武官比试以及做了石应徽帐下赞画的,都是后话。自然在当前紧张的局势下,算不得太远的后话。
可即便是沈迟去了,京城也依旧未曾收到半点消息。景明帝已下了圣旨去问,却还是不见回应,或者?说,上奏的折子?中大多都是废话。看不出来局势明朗不明朗。
这就奇了怪了。
万般焦急的景明帝在多次责问无效后,终于传了密旨给代王本人。而代王自收到这封密旨开始,他的安逸日子不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