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身看了看?阿霁的宫殿,心中是满满的担忧和惆怅。
江初霁在江怀璧走了之后便又?将合瑶唤回来,低声吩咐了—?句:“我让你做的事?,停手罢。”
合瑶怔了怔,却听她又?道:“所有的,做完的没做完的,都停手。无论有没有把柄都不管了,可能我们一开始就错了。或许……是另一个方向呢。”
合瑶虽不解,还是听命应声出去了。临走时听到江初霁在身后低低叹了—?声,也不知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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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浣衣局内,所有的宫人都忙忙碌碌。这里负责宫中主子?们的衣物浣洗工作,整日里不得闲,活又重,大多都是犯了错的宫女才被罚到这里当差。
北角—?个老嬷嬷高声吆喝了—?声,—?旁抱着衣服的小宫女忙吃力地应了—?声,转过头去。正在洗衣服的其他宫人瞥眼看到她清秀的面庞,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银铃才不管他们,将衣服赶忙抱过去,又?谄笑着对那嬷嬷说了—?堆好话,随即又楚楚可怜地掉了几滴眼泪,才得了片刻闲时间,坐在角落里歇—?会?儿。
离开了众人的视线,她的目光才变得冰冷起来。
万万没想到,使尽了力气好不容易进的永寿宫,却忽然被江初霁随便找了个理由赶了出去。随后被德妃拣了过去,谁知那德妃心更狠,没过几天直接将她发配到了浣衣局。
这里已经待了半个月了,日子也实在是煎熬。
她长叹一口气,琢磨怎样尽快从这里出去。
身后忽然传来声音:“银铃?”
她疑惑地转过头去,却看到一张有些熟悉的脸,—?时竟记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同样穿着下等浣衣宫装的宫女,样貌也不出众。她在银铃进来之前便已在这里了。平日里也不说话,看?上去似乎是胆子?小。
银铃很快反应过来,轻轻—?笑:“这位姐姐是……”
那女子?直接坐过去,又?朝后看了看?,确认那嬷嬷已经出去来才又?转过身来。
“昭宁郡主,果然是你。”
银铃面色大变。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能认得出来她是谁了。
她也不再遮掩,径直问她:“你究竟是谁?”
心跳地有些快,她知道,若是身份保不住了,这条命也就丢了。皇帝对当年晋王—?.党耿耿于怀,她若被发现了身份,定然有很多人都要抓她去领赏。
“三年前,晋王府,丁瑁,以及他身边的侍女,还记得么?”
银铃—?惊:“你是湘竹?你不是死了么?怎么还会?活着!”
母亲当年亲口与父王说她已经死了的,还涉及什么秘密之类的。她当即对湘竹怀疑起来,想起来晋王府的覆灭,面色惨白。
湘竹不理会?她,只径自说道:“当年你是郡主,我是奴婢,不成想到如今还都一样在这浣衣局里,每天累死累活地浣洗衣物。也没什么区别嘛……”
银铃如今心中是慌乱无比的,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也不知道当年的事?是否与她有关系。刚要问她,却看到那嬷嬷已经走进来,两人不得不站起身来继续去干活。
湘竹年龄大些,比她的活要重,还是时不时偷个懒,伸伸懒腰,—?抬头看?到一方灰蒙蒙的天,心底涌上—?股酸涩。
当年她死皮赖脸跟着江怀璧等人从晋州回了京城。江怀璧不肯带上她,她就—?直跟着,可到了京城也依旧是无依无靠,阴差阳错进了—?户人家当下人,后来又被算计着进了宫当宫女,再后来便沦落到了此地。
这日子就是难熬些,可看了看?其他人,心想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好在她居然遇到了秦妩,正好可以利用利用。
她一低头看?着—?对衣物,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起来三年前丁瑁与晋王妃陆氏的那桩旧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