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公主眉头一挑,目光一扫,果然没有沈达的影子。
“你?将他送去哪里了?”
“团州沈家,在二弟那里。”生怕长宁公主不满意,又急急道,“已交代二弟,让他抚养,以后再不敢来烦扰公主。”
身后沈迟闻言暗自嗤笑,抚养二字足以见得沈承对沈达究竟有多娇惯。
“府中又该如何对外人说?”如今可是京城都传遍了。
幸亏沈承早已想好应对之策,连忙回:“便说他冒充我侯府血脉,挑拨我与公主的关系,已逐出侯府。”
长宁公主面上嘲讽之色明显,“你?可真有出息,连自己亲儿子都不敢问。”
沈承哪里还顾得上颜面,硬着头皮诚恳道:“从此刻起,沈达已非侯府中人,不是公主的次子,也与我无关。沈承查人不请,甘愿受罚!”
随即又觉得太冠冕堂皇了点,又低声加了一句:“于氏与沈达的事情是我对不住公主,现如今已悔改,求公主原谅。”
长宁公主还未说话,身旁的沈迟却已看不惯他的作态,心?里直犯恶心,转身对长宁公主道:“儿子去温习功课,便先告退了。”
长宁公主微一颔首,目光瞬时已温柔下来,“去罢。”沈迟是迟早要崭露头角的人,即便天赋再好,也需给外人做个样子。
待沈迟走后,她到底气?不过,拿起荆条猛抽了几?下,直抽得沈承痛呼出声来才罢休,扔下一句“以后好生自重”便进了屋。
沈承忍着身上的疼痛,总算松了一口气。想到如今大约已出了京城的沈达,还是忍不住心痛起来。不管怎么说,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话说出来的那一刻到底还是难受得紧。
不过能让沈达以后日子好过的前提便是现在先向长宁公主低下头。
他勉强撑起身子,边往回挪边恨恨唾了一口,若能有出头之日,他定要将这?些?年受过的耻辱都让她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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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沈迟回去并不是要温习什么功课。他前脚刚踏进院子,后脚管书也急匆匆地进来,对沈迟禀报道:“世子,晋州那边有动静了。”
沈迟目光一凛,“说。”
管书将晋州传来的信拿出来,“世子,原本说可能被晋王控制住的庆王找到了。隔了这?么长时间,世子在晋州放的那几个人忽然有了消息,说在晋州城内看到了庆王的影子。”
沈迟微微蹙眉。这?么长时间晋州都一派平静,而刚刚平定叛乱的景明帝居然也没有怎么在意那个受尽了委屈的庆王。
说来也是,庆王是先帝时期便封的藩王,算是皇叔了,但是这个庆王懦弱得很,除却每年规定的朝觐以及朝廷召令外在封地基本没有什么动静,从未听说过什么事逾距或者与其他藩王有矛盾什么的。
而最多提到庆王的,便是他封地上流民较多。原本因地方偏远,朝廷一些?政策可能顾及不到,然后庆王还一直疏于治理?,便总要朝廷派出去人。
先帝因为这件事已经斥责他过多次,却还是没什么长进,只说不会?治理。他封地还是诸王之间较小的,景明帝登基后庆王封地内几?乎一半的地方官都直接受中央管辖了。
或许正是因为不起眼,在晋王事了了以后,景明帝收到他已回封地的消息,只下了一道旨意安慰了这?位皇叔,又赐了一些?东西便不再管他,让这场叛乱中本应处于重要地位的庆王并没有在人前留多少印象。
而当时已经说回了封地的庆王,如今又为何出现在晋州?
沈迟面有疑色,“可查到其他的了?”
“并未,仅仅是知晓庆王在晋州出现过。”
“何地?”
“原晋王府附近的十里巷,”管书顿了顿,继续道,“还有一件事……晋王府被烧了,而庆王出现的时间与晋王府失火时间恰好吻合。”
沈迟有些?犹豫,庆王就这么恨晋王?还特意回去烧了个王府?不过话若说回来,庆王原本军队便不多,此次平叛将许多军队都收回了中央,庆王难免会?心?生不满。一个藩王若没了军队,可就危险了。
“世子,百越那边,听说倒是安静下来了,七岁的百越王在大齐使臣的协助下已重整朝纲。”
沈迟对此倒是不怎么感兴趣。
默了默又问:“江府那些人已经撤完了么?”
管书一怔,随即答道:“已经撤完了。只是……世子,容属下冒昧问一句,江府您不是一向看得最严吗?怎么忽然就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