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侯府。
沈迟刚喝下一口茶又被管书带回来的消息惊得差点又吐出来。这都找了大半个月都没有找到的人,此时竟忽然悄无声息地出现。
“你确定你没有看错?她怎么会进了平郡王府?不是说她已经出了城么?”
管书蹙眉,有些惭愧,“属下的确是看到折柔从平郡王府出来的,且看那样子平郡王对她还颇为宠爱。”
沈迟忽然想起一桩事来,恍然大悟:“……前些天平郡王曾与表哥说要抬一名姬妾为侧妃,但当时表哥以国丧期为由拒绝了他。只隐隐听有些传闻说那妾室是个青楼女子,如?今想来该是折柔了。没想到这才短短不到一个月,她居然能攀上平郡王!”
管书问:“那如今怎么办?要属下去暗中去解决了吗?”
沈迟摇头,“不必。她现在还在平郡王心?尖上。若我们动手,平郡王免不了要闹腾,闹得大了便有人要暗中去查,查多了有些事情就瞒不住了。”
比如?庄氏的事情,而?且错综复杂里?也牵连着平郡王自己,又有杨家方家等等,表哥也一定?不希望事情闹得太大,自己何必去给他添堵?他天天盯着晋王,哪有多余精力看这些乱七八糟的。
沈迟眸光微闪,轻声道?:“你去在平郡王府里?安插几个人,想办法盯着她就是,只要她不闹出什么大风浪,随他去。”
管书应声,正要退出去,忽然想起来什么,“世子,若江公子查出来了要有什么动作怎么办?”
提起江怀璧,沈迟脑海中又浮现出她杀人不眨眼的情形来,也不知道对着如?折柔这般柔媚的女子会不会有半点怜香惜玉。
随即轻轻一哂,上次下那么大的雨都不见她有半分怜悯,此时还能期盼她能放过这个和她母亲的死有关系对人?
“她啊……她自然会有她的办法,咱们只要盯着折柔,别坏咱们的事就行了。江怀璧自己能想清楚,就算要动手也一定?会知晓分寸的。”
管书默然,自家世子对那江公子倒是这般信任,就不怕她来坏自己的事。但自然是主子怎么说他怎么做,拱了拱手便退出去。
刚走到门外便看到宜宁郡主沈湄双手背着迎面走进来。
沈湄与大家闺秀四个字简直不沾边。沈家无论是长宁公主还是永嘉侯都是学习孔孟之礼崇尚儒雅之人,上下数三代从来没有武将。偏偏沈湄一个女儿家从小跟着师父整天舞刀弄枪,后来从一众兵器中挑了一条软鞭,学的炉火纯青,平时看到她基本都是要么袖子上缠着,要么手里?执着。
沈湄长相其实更像永嘉侯,眉间有几分英气,秀眉一挑手里?的鞭子便会应势而起,而?那鞭子一扬,可是要见血的。京城里多少人都被抽过,见了这位宜宁郡主都避之不及。
而?此刻,沈湄背在身后的手里?漏出半截软鞭来。身后跟着两名女子,面上带了泪痕,却安安静静地垂首跟着一言不发?。
管书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与沈湄行过礼便告退了。
沈湄不理会他,唇角带着些许不满进了沈迟的屋子,身后两人听话地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哥哥!母亲给你找的两个人我替你带来了。该教的规矩我也都教了,保证都乖乖的。”沈湄帘子还没掀开,清脆的声音便先?穿透进去,气力十足,清清朗朗,娇而?不媚。
沈迟挑眉轻笑,“母亲给我找的人你也敢先动手?若出了什么事,母亲第一个先不饶你。”
沈湄冷哼一声,“我看是你先?不饶我吧……亏得是母亲找的人,若是其他人,怕连我侯府的门都别想进!我这一鞭子抽下去,看她不得魂飞魄散。”
话到最后语调已经明显上扬,门外战战兢兢立着的两名女子立刻浑身一颤。
沈迟也不生气,面上笑意不减,“啧啧啧,那么漂亮的小姑娘,你怎么就舍得上鞭子呢!来来来,先?把?人带进来我瞧瞧。”
沈湄秀眉登时一皱,有些不满,“哥哥干嘛总在房里塞那么多人,母亲却也不劝劝你,她们……”
“行啦,我知道。阿湄的心?肠最好了,阿湄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最善解人意的姑娘。你就先把?人领来看看吧。”
沈湄面色松了松,转身扬声让那两人进来。
两人现在已经丝毫没有刚进侯府时的新奇与欢喜,现在被沈湄的鞭子抽的只剩下了恐惧。
“奴婢绮罗见过世子,郡主。”
“奴婢红绡见过世子,郡主。”
既然是长宁郡主亲自过眼的人,都是品性有保证,好拿捏,没有坏心思的人。两人看上去都弱柳扶风,怯怯糯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