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刚刚的表现,他明显发现忻忻不向之前那样怕他了,也不再那般的紧张。
虽然美人多娇,但总是眼泪汪汪,他也怕她眼睛哭肿。
“侯爷是个很好的人。”
秦忻忻这句话没有违心,是很好,除了那种事她受不来,但吃穿用度,在侯府,也没有人给她气受,甚至人人为她着想,事事替她宽慰。
她也很自由,想做簪子不会有人打扰,簪子拿出去变卖也不会有人多问,君沉不会管她。
但唯一一点,他们两人不像夫妻,也有可能是因为交流不多的缘故。
夜里他的话也极少,偶尔低声宽慰,安抚。
再来一点,一个月前她的小产,当时真的痛极了,那时几乎快昏过去,疼到麻木,到最后放空自己。
不知是因为坐了小月子之后情绪变得敏感,她就是时常悲伤,和离的念头,不断的滋生,浮现。
“那么忻忻眼中,我待你如何。”
君沉喉结滚动,他自认为陪她的时间的确少了,但往后空隙多了,会多陪陪她。
他的小夫人,要用心呵护才是。
至于她之前小产,君沉没打算再让她坐小月子,一定不会,有了便生下来。
之前疏忽了。
秦忻忻半响才看看他,又抬笔落字写道,“侯爷不愿意和离吗?”
那种事过于频繁,再加上小产之时的痛让她尤蒙上一层阴影,她是难以启齿同君沉细说的。
况且他现在失忆,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极好说话,秦忻忻也不愿意正面回答他这个问题。
总觉得……像是诱哄一般。
“以前的事我尚不清楚,夫人,待我记起以往的事情,咱们再说这件事好吗?”
君沉说的也理直气壮,虽然口吻淡淡带笑,如沐春风一般。
秦忻忻看着他,耳根还红着,脸上也还红着,只是眼神澄然透彻,不再多了以往那丝慌乱怯怯。
面前窗户大开着,外面阳光正好绿荫茂盛,君沉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手微微撑着头,朝她微微一笑,“夫人不是要继续画图,继续吧。”
今天是君沉来找她,秦忻忻正在画着簪子的图纸,原型才出来一点,还未描色。
她收回目光,将之前同他说话写下字的那些纸张拿到一旁,继续描绘簪子图。
君沉大概琢磨了一下秦忻忻想同他和离的缘故,能想到的只有是因为她先前小产的事,他也不想做什么辩解,的确是他没照顾到。
只是那时他是在挣不开身,而且待书信送到他那里时,已经过去半月有余。
偏偏他离家时间最长的这一次,她出事,君沉自然也心疼。
时刻心心挂念着,她怎知他不在乎她。
这是君沉醒来装失忆后两人第一次共寝的一个夜,他身上的伤,需要秦忻忻帮忙换药,秦忻忻因为之前照料过他两天,大抵是因为那时他躺在床上的脆弱模样,让她心中弱化了那个霸道邪妄的他。
再加上君沉“失忆”之后,变得好说话了。
温文尔雅,让人觉得十分好,所以她相处起来也十分自然熟练。
最后上完药秦忻忻还下意识的打了个蝴蝶结,君沉看着面前柔顺美丽的她,抬手握住她的手腕,只低声淡淡的笑,“睡吧。”
秦忻忻指尖颤动,小脸上颜色一点点褪尽,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君沉现在性子全然改变,她可不可以试着拒绝他?
小心翼翼,秦忻忻内心挣扎的开口,“我身上还有月事没干净。”
跟君沉成婚半年,虽然总是夜里接触的多,但她也了解到一点他的性子。
他这个人,她骗不过他。
这个男人有城府有手腕,看上她一个心思单纯的人,一眼就可以将她看到底。
“是因为之前小产了的缘故?”
君沉也并不太了解女人这些事,他只心疼她的身子。
以往秦忻忻每月来月事的时候,都疼的不行,他也不曾动她,她在自己怀中冷汗淋漓。
秦忻忻迟疑一下,然后点点头。
“很抱歉,之前我远在南边,无法回来陪你。”君沉忽然将她拥入怀里,声音低沉温和的安慰,他大掌轻抚她的后背。
熟悉的感觉袭上来,秦忻忻扑在他怀里,细弱莹白的手指搭在他的心口,感觉到他怀中的温度,只觉得烫手。
满是霸道又冷酷的气息。
额头似乎都流下一滴汗,她不自觉想到君沉以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