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所未有地意识到,无论他如何讨厌、不喜欢安怀,这个人依然是个货真价实的Omega,天然上便与他不一样。
结果不知是转的太快,还是刚刚那一幕实在太过刺激眼球缘故,脚下一个不注意,直接踩着边上的碎石,整个人一个趔趄,直挺挺朝边上倒——
“砰!”
“哒!”
路楠刚顺着铁梯偷偷爬下来,就猝不及防地看到这一幕:
不远处,安怀裸着上半身把仰倒在地上,胸膛遍布青紫痕迹,白皙的后腰则是好几道正淌血的长口,头上的帽子早不知道飞哪儿去了,黑发柔软的向后垂落,略长的地方轻轻搭在肩头,将那本就白皙精致的锁骨衬出几分难以言喻的骨感。
——而且还是性感的感。
而谢远野则是单手撑在安怀身侧,一副摔了又没摔完整的模样,一垂眼便是安怀的薄唇与线条漂亮的下巴,再往下便是微微凸起的喉结。
从路楠角度看过去,完全是将安怀包裹在身下的模样。
六目相对,场面一度尴尬的快凝出水来。
最后居然是路楠率先回过神,他垂着眼一副不知该看不该看的模样,抿着唇支支吾吾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打扰了,你们继续……”
“没有打扰。”谢远野表情难得露出几分狼狈,他三下五除二地站起身,既没看安怀也没看路楠,说:“你不用想太多。”
安怀闻言,不由挑眉瞥他。
路楠倒是马上抬起头,眼神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冀:“真的吗?”
“真的,”
安怀重新撑起身体坐起来,懒洋洋地半倚在后边冰冷的水泥墙上:“我有情但美人无意,强扭的瓜不甜——所以什么也没发生,什么都是个意外。”
谢远野无端又被叫了声美人,只觉一口闷气哽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他正要开口,余光忽地瞥见边上路楠猛朝这儿冲过来,不等他反应,对方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地与他擦肩而过,最后在安怀身边蹲下。
话语里全是紧张道:“你受伤了?”
谢远野:“……?”
这俩人什么时候这么熟悉了?
安怀也没想到路楠这直奔居然是冲着他来的,闻言下意识瞥了眼谢远野,好巧不巧将对方刹那的愣怔尽收眼底。
他微微眯了眯眼,又看向路楠那紧张和担忧都写在脸上的模样,不知想到什么,忽的冲对方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嗯,刚刚不小心撞了下,后边似乎有伤口,我擦不到,能麻烦你帮我擦下么?”
路楠立时紧张地绷起后背:“我……我可以吗?”
安怀:“当然。”
说着他就要把衬衫递给路楠,结果对方没接,而是从兜里摸出一沓纸巾和一卷绷带,甚至还有一小瓶酒精。
安怀见状,颇为意外道:“这么齐全?”
路楠小心翼翼地看他:“以防万一……毕竟病毒扩散后到处都是丧尸,谢哥在一线很危险,我怕他受伤,所以就……”
说到最后,他不知想到什么,声音愈发低,最后一个字简直缩进了嗓子眼里去。
安怀若有所思地“噢”了声:“照这么说,我还是沾了谢哥哥的光?”
他说着,又微微抬眼朝谢远野看去,发现对方也恰好看了过来。四目交叉的刹那,安怀要笑不笑地冲谢远野微微弯了下眼睛。
狭长的眼角仿佛藏着一把名为撩人的钩子,直冲谢远野而去。
奈何后者是个不知情意的木头,不仅不接招,反而还皱着眉把目光挪了回去。
完了还一如既往地操着那口冷冰冰的调子道:“你身上不疼了?”
“疼。”安怀非常懂得见好就收,他转过身把背朝向路楠:“麻烦你了,小朋友。”
路楠:“……”
他憋了憋,没忍住为自己辩解道:“我今年二十一了。”说完,似乎想证明自己真不是小朋友,小声地又嘟囔道:“和谢哥同一年的。”
安怀仿佛没听见他最后那句嘟囔,只是漫不经心地“噢”了声:“还差一岁才到法定结婚年龄,不大,确实是个小朋友。”
路楠:“……”
只比路楠大几个月,同样二十一岁,没到法定年龄的谢远野:“……”
Alpha和Omega毕竟有别,谢远野被迫用余光扫到安怀微微弓着的后背,与线条漂亮的后脖颈,一时之间,难得有些不自在地别过目光,把头转向另一侧。
可能也是突然脑子一抽,谢远野不知怎的,居然失了智一般,脱口道:“说得好像你有多大年纪似得。”
他声音其实不大,几乎藏在嗓子里,靠他稍微近点儿的路楠都没听见。
但偏偏安怀听力早被上辈子的滚刀肉生涯给磨练地极好,加上这地地方空旷,几乎毫不费力,便将这话收进耳里。
他一手搭在肩膀上,微微仰侧过头,似笑非笑地余光睨着谢远野:“说不定呢。”
谢远野下意识低头看了过去。
就见安怀半眯着眼,声音很轻道:“人可是有很多秘密的——是吧,谢哥哥?哦不对,应该是……”
他略一停顿,挑起嘴角,露出一个如沐春风的笑,嘴里的话却要多欠扁有多欠扁地道:
“——谢、小、朋、友。”
谢远野:“…………”
谢远野面色一黑,正欲再开口,一只丧尸忽地从角落悄无声息地窜出,朝安怀猛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