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色微微一?变,难道说,是?楚琅在她?的宫中安插了自己的人,用来监视她??
“你想多了。”楚琅一?眼便看穿了她?心中所想,语气?里似乎带了些嘲弄:“我若是?想在未央宫安插眼线,早就光明正大地做了。”顿了顿,他的声?音低了下来,“你不必如此时时防备我。”
苏语怜不知是?庆幸好,还是?生气?被轻视,他用这?样理直气?壮的语气?说要在她?身?边安插眼线,根本就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面上的表情变幻了几番,她?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你真?的是?听宫人说的?”她?喜欢吃鱼这?件事,知道的人其实很少,因为在她?十二?岁时,她?曾经?不小心被鱼刺卡的半死,自此以后,她?便有?了阴影,不经?常吃鱼了。
楚琅并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道:“皇嫂记性如何?”
他的话题跳跃太快,苏语怜愣了愣,下意?识谦虚道:“尚可。”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继续问道:“孩童时的记忆呢,比如七八岁时的事情,皇嫂可都还记得?”
“大多都还记得,怎么,摄政王有?何指教?”
她?清晰地看见,楚琅的眼底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那情绪复杂难辨,转瞬即逝,她?尚未来得及深究,他便移开了眼神。
“没什?么,皇嫂继续用膳吧。”
苏语怜略有?些心虚地垂下了眼眸。其实她?说谎了,她?记得八岁后发生的每一?件事,但?是?八岁以前的事,她?一?概记不清了。
爹爹说她?八岁时曾遭遇了一?场歹人的绑架,受了极大的惊吓,被救回来后一?连高烧了好几日,醒来后便忘记了之前的所有?事情。
重活一?世,她?依旧没能想得起来八岁以前的记忆,偶尔有?模模糊糊的念头一?闪而过,再去追寻,却又无影无踪了。
她?不知楚琅突然问这?个的用意?是?什?么,但?这?一?直是?她?心中保守的一?个秘密。
这?顿晚膳就这?么在两人的沉默中结束了。吃跑喝足,苏语怜的心情也没那么糟糕了,心中自我劝解,即便此时向他低一?低头,那又能如何?小女子也能屈能伸,她?现下势单力薄,只是?个傀儡皇太后,没有?资格同一?手?遮天的摄政王叫板。
等到她?成为能和他势均力敌的对手?,到时候,谁听谁的,还说不好。
想到这?里,她?清了清嗓子,露出了一?个最拿手?的甜美动人的笑容来,嗓音更?是?放得轻柔温软:“那么,摄政王现下是?否有?空了呢?”
楚琅起身?,回到了案桌前,安安稳稳地坐了下来,低声?唤道:“过来。”
这?回苏语怜不再僵着,拿了奏折便凑到他身?旁,亲自给他翻开,递了过去。
摄政王千岁瞥了一?眼,用吟诗般低沉悦耳的嗓音开始点拨她?。
“漳州是?边塞要地,军队常年驻守任务繁重。正值新帝继位之际,都指挥使庞龙却上书?要请旨回京,皇嫂觉得是?何缘由?”
苏语怜迟疑道:“他……不想干了?”
楚琅被她?如此简单粗暴的思路逗笑了,微微摇了摇头,“他是?在问我的态度。”
她?若有?所思地问道:“那摄政王想让哀家怎么回?”
“告诉他不必来,漳州乃要塞之地,请指挥使务必牢牢守住,护我大楚江山。”
苏语怜望着奏折上自己批的几个字,脸悄悄涨红了。她?先前想得很简单,逢年过节,地方军官想要进京表一?表功,联络联络感情,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她?让庞龙想来便来。
原来楚琅也不是?在刻意?刁难她?,而是?她?真?的将朝政想得太简单了,看不透每本奏折背后的深意?,差点犯了错。
这?时楚琅微微侧过头来,凝视着她?,轻声?道:“皇嫂初次接触朝政,做得已然不错了。只是?朝堂之上,水深莫测,不是?一?两日能吃得透的。”
他话里的安慰之意?太过明显,苏语怜反而将眼眸垂得更?低,不敢看他。
他为何突然又对她?如此温柔耐心?方才还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油盐不进的,这?会儿却又像是?在对待小孩子那样。恨不得手?把手?地教她?。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可在她?看来,这?位摄政王的心,那才是?真?正的海底针,教人无论如何都祝摸不透。
楚琅收回了放在她?身?上的目光,抽出了另外几本奏折,同她?将问题一?一?道来。他只说了三两句,对于苏语怜来说却是?一?针见血,如同拨开云雾,豁然开朗。
末了,苏语怜合上最后一?本奏折,忍不住道:“摄政王如此倾囊相授,就不怕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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