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望的一番话,令苏语怜的内心?很有些忐忑不安。
然而不等她细想,殿门外传来小太监的禀报声:“太后娘娘,孙公公求见!”
苏语怜微微颦眉,这孙公公上次来一趟,给她送了两个男宠,结果还没问出一句话,便被?楚琅拉下去了。这回,孙公公一大清早的,又要给她送什么来?
夏望也?想到了这一层,忍俊不禁道:“小姐,是?不是?太皇太后见上次送的男宠没了,又给您送了两个新的来?”
“少?给我乌鸦嘴。”苏语怜骂了一句,端坐到桌前,“去开门罢。”
孙公公一进来便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苏语怜端庄微笑道:“孙公公,未央宫当真?不缺小太监了,你不是?又要给哀家送两个来?”
孙公公入宫几十年,早已练就了一副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本领,他仿佛对于太后娘娘话中话毫无察觉,恭恭敬敬回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太皇太后有请太后娘娘去寿康宫,一起用早膳。”
用早膳?苏语怜挑了挑眉,将心?中的诧异暂且压下,“原来如此。孙公公先行一步,回禀太皇太后,哀家随后便来。”
“是?,老奴先行告退。”
孙公公退下,夏望立即小声道:“小姐,同寿康宫那位都多久没打过交道了,事出反常必有妖,突然请您一起用早膳,恐怕没什么好?事。”
苏语怜笑了一声,“没好?事是?肯定没好?事的,但我能不去吗?”
即便是?如今权倾朝野的摄政王楚琅,太皇太后一道口谕,还不是?要做个面子,乖乖去寿康宫请安。
苏语怜吃了两块桂花糕,便乘坐凤辇,去往寿康宫。
这寿康宫是?整座皇宫里规格最大,也?最奢华的宫殿,历来是?大楚皇太后的寝宫。但太皇太后尚在?上头压着,这寿康宫便轮不到苏语怜,她又懒得搬动?,便一直住在?未央宫。
皇太后住在?哪个宫,自然哪个宫便成了尊位。
凤辇落在?寿康宫宫外,苏语怜一步一步往宫殿里走,穿过长廊,便见尽头背对着她站了一个人。
那人听见了她的脚步声,回头笑道:“太后娘娘,早啊!”
苏语怜一见齐王的脸,便忍不住联想起那日荒无人烟的园子里,他同摄政王的人偷偷摸摸……于是?那张俊朗的脸,怎么看?怎么看?出点淫邪之意来。
她移开了眼?神,不冷不热回道:“不早了齐王,往日这个时辰,哀家都上完早朝了。”
一开口便碰壁,楚衡摸了摸鼻子,继续笑道:“是?是?是?,臣弟懒惯了。太后娘娘先进去吧,母后等您有一会儿了。”
苏语怜率先踏入内殿,跪地行跪伏大礼,“臣妾给母后请安,恭请母后圣安。”
端坐于凤椅之上的太皇太后,抬了抬手,缓缓道:“太后不必行此大礼,起来罢,赐座。”
一旁的夏望连忙上前,搀扶着苏语怜起身。苏语怜坐到一侧的椅子上,语气歉疚道:“依照礼法孝义,臣妾应当每日来给母后请安才?是?。”
“这不怪你,是?哀家叫你们都不必来的。”太皇太后慈爱地看?着她,关切道:“新帝继位已有一段时日了,太后一切可还顺利?”
苏语怜不知她问得顺利是?指得哪一方面,只好?笼统回道:“臣妾惭愧。皇上聪慧孝顺,朝政又有摄政王把控大局,臣妾并未出上什么力。”
“太后娘娘又何必如此自谦?”楚衡从殿外跟了进来,拂了拂衣摆,转身坐到苏语怜的对面,“太后娘娘遇事沉着冷静,又通透过人,身为女子,却毫不输给男儿,臣弟很是?佩服。”
苏语怜忍住想翻他一个白眼?的冲动?,溢美之词说的越多,便显得越别有用心?,过犹不及。
未待她开口应答,太皇太后便接着问道:“哀家听闻,昨儿个太后开始亲自批阅奏折了?”
她心?中一惊,太皇太后不问前朝后宫,深居简出,可她批阅奏折一事却这么快便传到了寿康宫中……她不动?声色地暼了一眼?齐王,难道今日传唤她过来,是?为了此事?
她不敢沉默太久,稍一组织,便谨慎回道:“是?的母后。前几日早朝时诸位大臣提出了先皇的遗诏中,将朝政一并托付于摄政王和臣妾二?人,因此,摄政王便将奏折交于臣妾处理。”
“太后感受如何?”
“说来惭愧,臣妾愚钝,对朝政一窍不通,一时难以妥善处理。”
太皇太后从凤椅上起身,走到她面前。她连忙站起了身子,太皇太后便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轻轻拍了拍,“太后,先皇将皇上和大楚江山都托付给了你,这个担子委实重了些。”
苏语怜露出了一个苦笑,“臣妾惭愧,幸好?有摄政王,否则臣妾一人是?万万担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