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语怜更加疑惑地回望他,不?是你说要开始做的吗?怎么反问我?了??
楚琅被她的傻傻呆呆的小表情逗乐了?,背过?手,随意抽了?一本奏折出来,亲手递到她面?前,含笑道:“臣弟说的当然是开始处理奏章了?,难不?成,皇嫂还有什么——旁的想法?”
她这才反应过?来,略有些羞恼地一把抓过?了?他手上的奏折,心中暗道:说话不?说清楚,故意误导别人,还装成如此无?辜的样?子……
心中不?满归不?满,苏语怜翻开了?楚琅递过?来的奏折,认真看了?起来。
这不?是她第一次看奏折,但往常文武百官在早朝上递给她的奏折都是简短版的,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直奔主题,看起来也颇为轻松。
可这回她手上的奏折,开篇先是说了?一番近来的天气,随后?一大段的抒情文字,洋洋洒洒一大篇,她看了?半天,直到最后?一句话,也没?看明白所启奏是为何事。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看漏了?,又快速扫了?一遍,还是一头雾水。
“这本奏折有何问题?”
“没?什么问题……”苏语怜抬眸,重复了?一遍:“真的没?有任何问题,不?知道这位……”她查看了?署名,“不?知这位郴州知州,所奏到底为何事?”
楚琅伸手接过?了?奏折,只暼了?两眼,笑道:“确实无?所奏,只是将自己的近来情况一一禀报,问安皇上。”
苏语怜无?语了?,如此大费周章就是问安皇上?
楚琅将奏折重新递给她:“他如此大费周章,问安的自然不?是皇上。”
她愣了?愣,突然反应了?过?来。各地明明早已知晓先皇驾崩,继位的是年仅五岁的幼帝,朝政由摄政王代为处理,郴州知州上书?问安的根本不?是皇上,而是处理奏章的摄政王。
他这么一大篇密密麻麻的文字,是在表忠心,向摄政王表忠心。
“那?么,像这种……无?明确上奏之事的奏折,哀家该如何批呢?”她虚心地求教摄政王。
“那?要看皇嫂想怎么回了?。”
“还请摄政王赐教。”
“皇嫂回已阅可,多?回几个字以示恩宠也可,但凭皇嫂做主。”
楚琅说的简单,她倒也听明白了?。若是不?想搭理这个知州,回已阅表示知道了?。多?回几个字关心关心他的生活健康,那?是笼络人心,暗示他,你表的忠心我?很受用。
她拿着朱笔的手犹豫了?片刻,认认真真地在上面?写了?一行字。
楚琅在一旁,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她写的字,夸了?一句:“皇嫂这一手字,很是漂亮。”
苏语怜被他夸得脸一红,谦虚道:“哪里哪里,略通皮毛而已,比起先皇的字来说……”说到后?面?,她却又不?说了?。
写完了?一本,她将奏折摆到了?桌角,抽出了?另一本。
这回她有了?经验,只粗略过?了?一眼,试图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最关键的信息,无?奈的是此人的字体极为狂野奔放,自成一家,如同野草那?般连成一片,她怎么也辨认不?出具体的信息。
“摄政王……”她无?奈地主动求救,“哀家认不?得这个字。”
“这个是……”楚琅微微眯了?眯凤眸,方才还懒懒散散地依靠在案桌上,此时直起了?身子,“广南王说,自己年老体弱,不?慎生了?一场大病,今年不?能按时入京,因而令广南王世子替父进?宫拜贺。”
他的语气有些冷,苏语怜不?由地也挺直了?腰板,“这个广南王有什么不?对吗?”
楚琅看了?她一眼,耐心地给她解释道:“这个广南王战功赫赫,手握重兵,是父皇在位时所封的异姓王,如今在自己的封地上不?亚于一个土皇帝。”
苏语怜恍然大悟,紧张兮兮道:“所以他这次拒不?进?京,是有异心了??难道他想……”造反?毕竟时值皇权交替,京中动荡,广南王可能会随便打个什么旗号进?京造反。
“那?倒也未必。”楚琅见她如此模样?,心中的戾气淡了?下去,笑道:“皇嫂当臣弟的数十万玄武军是摆设不?成?”
“那?广南王这到底是想做什么?”
“试探。他大概认为此次诸王进?京,臣弟是要给他们摆个鸿门宴,才派遣他儿子进?宫,探一探路。”
苏语怜差点?没?翻个白眼,什么战功显赫广南王,自己贪生怕死,就将亲儿子送来皇宫。就不?怕万一摄政王狂性大发,杀了?你儿子?
楚琅将奏折递还给她,她接过?来,“那?这本哀家该怎么批?”
“叫广南王注意身体,今后?进?京的机会不?少,不?必急于一时。”
苏语怜总觉得楚琅这番话说得极为意味深长,这广南王已经引起了?摄政王的注意,恐怕将来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了?。
她初次批阅奏折,因而极为谨慎,简直称得上兢兢业业,而楚琅则不?厌其烦地帮她分析,告诉她其中要点?,说是要教她,毫不?含糊,当真是手把手地教了?。